也难怪,这些人本也是容安派来的,他下令保密,这些人还敢抗命不成。
高良姜见小徒弟神色有异,忙道:“阿音呐,这事儿上师父少不得要替子固说几句好话。
“他在外头打仗,别说涉及到机密,便是没有什么机密也得瞒着点你。
“隔行如隔山,你也不懂领兵打仗,人家怎么打都是有章法的,看着冒险,实则有万全的把握。
“告诉你了,你不明白,还不跟着瞎着急?
“你说着急上火顶什么用?这就跟咱们看疑难杂症,跟着的家属在旁边急得打转是一个道理,不光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影响病人的情绪。
“病人的情绪是什么,就好比打仗时候的士气,士气足胜算就大,士气低落本来能打赢的也打输了。
“病人心气儿高,心情好,便是比较重的病也能挺许久,说不定就能拖到找到对症良方的时候。
“若是没了心气儿,整天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小病也能酿成大病。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褚音无奈地叹了口气。
“咱看病不也怕人在旁边瞎指挥?”高良姜继续说道,“你若告诉他,我怕你遇到这种问题,遇到那种麻烦,我担心得紧,你说他怎么想?心乱不乱?
“他跟咱们治病还不一样,那风险大得多,尤其战场上的变化更是难以预料,一个分神,说不准就是致命的。
“阿音呐,师父不是说你关心他不对,你们年轻人感情好,我们这些老家伙才高兴呢。
“只是吧,有些时候你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他在战场上想起你来,总会惦记‘阿音是不是又在担心我’,这就不好了。
“你得给他信心,你得相信他就是咱大周最厉害的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那种。”
褚音忍不住笑了起来,“师父,您不是一向看他不顺眼么?”
“我哪有!”高良姜撅着胡子否认,过了片刻,又叹气,“我这心情啊,就跟你爹一样。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就这么被人拐走了,能高兴得起来么!
“也就是你爹那人情绪不外露,所以别人看不出来什么。
“我不一样,我是个粗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这不代表师父不盼着你们感情融洽。
“师父也年轻过,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的夫妻没有十万也有大几千了,这感情好不好不光对自己的人生有影响,对下一代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反正,就是很矛盾。盼着你们好吧,看着你们好又觉得那小子存心不良……”
褚音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含了泪,“师父,其实我挺幸运的。”
最大的幸运不是她有机会重活一世,而是她有这么多真心疼爱她的人。
她用力眨眨眼睛,把泪意眨走,“您放心吧,别说我还没成亲,就算以后成了亲,有了孩子,您还是我师父啊!
“不管怎样,谁都没法影响咱们师徒的情分。”
高良姜呵呵笑,“真是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