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自己在军中威望日隆,又有大周杀器之誉,当真是一呼百诺。
而褚敦儒则是天下士子心目中的泰山北斗。
这样两个人竟是翁婿……
容安笑笑,眼神里颇多无奈,“换了我是高位上的人,怕是也不会放心。
“更不要说,我父亲当初也曾掌兵,母亲管理内宫也颇有章法。”
他的目光落在褚音白皙莹润的脸庞上,“还有你,年纪轻轻便医术通神。
“你家和许太师家、大理寺胡大人家还是通家之好……
“咱们这么多人紧密联系在一起,太子能不生出防备之心?”
他摇头叹气,“这种事情再怎么自证清白都没用。除非他是皇帝舅舅那样的人。
“但,怎么可能?”
褚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表示亲昵,容安十分惊喜,但也知道若是他表现出来,这好事就要没了,便继续蹙眉不乐。
褚音赶紧问:“你让我给父亲写信说什么?让他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算是吧,”容安点头,“如今太子刚刚组建东宫班底,正是用人之时。
“岳父不进京,于长远来说,他是放心的,但眼下,他需要岳父这样的人帮扶。
“所以他一定会经常问策于岳父。
“岳父诸事都不必说的太直白,只简单提点便好。
“东宫属官一部分是皇上替太子挑选的,一部分是太子自己收拢的亲信。
“这些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也不都是短视之辈,一定会在旁提醒太子、为太子建言献策。
“也或许,会有人专门替太子解读岳父的信件。”
褚音只觉得浑身发寒,“太子……将来会是个好皇帝么?”
“会,”容安对此却十分坚信,“看他被立为太子之后的所作所为便知他是真心希望大周好的。
“这与他不希望文臣武将走得太近并不矛盾。”
感觉到褚音的手发凉,他把褚音的两只手笼在掌心,微微一叹,“阿音,我的出身和经历注定我会离这些波谲云诡很近……”
“我知道,”褚音低声说道,曾经她也离那些很近,所以她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危险,“我只是有点担心。”
“别怕,”容安微笑道,“短时间内太子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而且,岳父不是已经为我们的将来做好打算了?
“将来我们就按岳父说的去做,实在不行了,还能去投奔父亲母亲。”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聊下去,所以容安很生硬拐了个弯,“啊,对了,你喜欢什么花?可以让母亲慢慢置办起来。
“冠军侯府你去过了,是不是觉得光秃秃的?”
“那些东西不着急,”褚音微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
“便是置办了,没人精心照顾岂不辜负了那些花草?
“既然是给我欣赏的东西,我看不到,便也等于没有,对不对?”
容安先是一愣,紧跟着便笑了起来,“对对对,是我虑事不周。
“等将来,我陪你一起去置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