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问将褚音背上花轿,随着喜庆的唢呐声,褚音的泪也落了下来,从今日起,她就要远嫁京城了!
为了行路方便,他们走的是水路,褚之问领着送嫁队伍,容安便是想来偷偷见褚音一面都办不到。
他悄悄托了已经嫁给容木的青蒿来给褚音传话:“本以为路上能见个面说说话,哪知道舅兄竟是这般严防死守!”
怨念经过转述也能听得分明。
褚音又忍不住笑,离愁别绪冲淡了不少。
路上水路换陆路折腾了几回。
容安怕褚音路上受罪,还专门带了厨子——有从京城带来的,也有从苏城请的。
褚之问也忍不住跟褚音说:“子固对你真是没的说。不过夫妻相处之道就是要彼此尊重,他对你好,你也要对他好,没有谁是理所应当要付出的。
“只有彼此体贴,才能持久。”
褚音表示受教,类似的话嫂嫂也说过,但从兄长口中说出来,好像感觉又有些不同了。
尽管路上做足了准备,抵达京城之后,褚音还是瘦了一些。
因为还没到正日子,所以褚家兄妹就在褚敦敏家中住下,许夫人和胡夫人都过来帮忙。
待到了成亲的正日子,当真是举城轰动。
褚音坐着花轿,怀抱宝瓶,听着外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连鞭炮声都挡不住的喜乐,跟着迎亲的队伍绕了京城内城一周,直至黄昏时分才重新来到冠军侯府。
热热闹闹的婚礼在满堂嘉宾见证下举行。
就在夫妻交拜刚刚结束的时候,圣旨忽然来了。
说是西南边境有敌人进犯,需要冠军侯立刻披甲出征。
容安只来得及送褚音回到新房,完成最后的婚礼仪式,然后便换下喜服,去校场点兵出征。
褚音要随军,却被文昌帝给拒绝了,只让她在京中安心等待。
褚音急了,想要随后偷偷赶上,哪知才到了城门口,便被太子亲自带人截住。
他坦白告诉褚音:“西南并没有战事,是父皇想要借此机会拿掉子固的兵权。
“师妹,你要知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子固手掌重兵,且威望日隆,这叫我们父子如何安心?
“如今就要看在他心中,到底是兵权重要,还是你更重要了。”
褚音大惊,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嘴巴却发不出声,一着急,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小姐!”身侧的青蒿十分警醒,赶忙伸手帮她拢了拢被子,“做噩梦了?”
褚音抽出压在枕头下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呼吸却有些不畅,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坐起来。
青蒿剔亮了灯,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褚音慢慢喝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青蒿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怎么衣裳都湿透了?”
又打开箱笼去了一套干净的里衣过来,服侍她换了,“小姐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记不太清了,”梦里的那些不适合说出来,褚音摇摇头,“只记得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