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自己房中,褚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过了洗三,石太太和黄太太就告辞各自回去了。
因薛莹莹还在月子里,所以褚音暂时接掌了中馈,她还要管着自己的药房,每日里都不得闲。
紫苏上来帮她更衣,顺便回禀:“方才忍冬姐姐拿了一叠信来,放在书房了。说是南海来的。”
褚音唇边便忍不住浮现一丝笑容,这定然是容安的信到了。
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被褚音心心念念惦记的容安自然是在忙着安定沿海。
大股的海匪已经被清剿了,只有零零散散的海匪偶尔还在海上活动,但已经不成气候。
值得一提的是,在路上埋伏褚音他们的水寇确定和海匪有勾结,齐骏的人调查出真相,牵扯出许多当地官员和乡绅。
由于涉案人员众多,他不得不亲自前往。
钟侍郎本来不该去,但他借口要访查一下当地的民情也跟了去。
却没料到,这一去就无异于进了龙潭虎穴。
齐骏能调动的官兵数量上限就是五百,这五百他还不能全部带走,他如今担着“南海巡查使”的名头,巡察使衙门也得留人。
确保驻地周边政务正常运作也得用人,所以他真正带走的人不足三百。
钟侍郎也低估了南海的宗族势力,还妄图劝说齐骏按照自己的办法来“安抚”百姓。
齐骏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钟侍郎坚持如此?”
“不如此如何彰显天威?”钟侍郎理直气壮,“似左相这般温和手段,怕是一百年仍无寸进!太子殿下正是担心南海迟迟不能平定,才派下官前来。
“下官虽然暂管农事,但对地方事务也是精熟的。”
齐骏无奈叹了口气,“老夫的确是老了,没有年轻人的锐气了。既然钟侍郎坚持,那便请钟侍郎不吝赐教吧。”
钟侍郎便趾高气扬迈步出去。
结果么,不出一刻钟,便鼻青脸肿,顶着满头满身的烂菜叶子臭鸡蛋灰头土脸回来,脚上的鞋子还跑丢了一只。
若不是齐骏给他派了官兵保护,只怕他都不能活着回来!
“相爷!”钟侍郎羞愧难当,“下官……”
“钟侍郎别说了,先沐浴更衣吧,”齐骏摆摆手,“如今我们已经被围了,暂时怕是举步维艰。
“唯一的出路便是跟冠军侯求救,不知钟侍郎意下如何?”
钟侍郎满脸的迷茫,“相爷,下官想不明白,本地百姓如何不惧天威?”
“不过是因为天高皇帝远罢了,”齐骏叹了口气,“乌云蔽日时间久了,便以为自己也能代替苍天了。
“何况,我们要动的是他们的生存根本,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自然要奋起反抗。”
钟侍郎深深一揖,“是下官短视了,日后还请相爷不吝赐教。”
“都是同僚,”齐骏温和笑笑,“我们互相借鉴。求助于冠军侯一事,钟侍郎怎么看?”
“一切听相爷安排,”钟侍郎满身狼狈,锐气全无,“下官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