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夜间,但陈杰带着三四十人,明火执仗,闯入知县府邸,还打翻了前来阻拦的家丁,动静能小得了?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
左邻右舍住的无非就是县丞、主簿之流,陈杰不想跑第二趟,便把他们也都一并“请”上了。
客栈的大堂被布置成了临时的公堂。
褚音高居主位,白芷忍冬护卫在侧,黄太太和黄卿玉都躲在屏风后面。
黄征负责压阵。
边上摆了两张桌子,坐了两个快笔账房,负责记录口供。
左右两边站了两排共二十名彪形大汉。
陈杰带着人把何钰等人带上来,往前一搡。
何钰扑跌在地,小妾的裙子穿在他身上本来就短一截,何况也没整理妥当,当下就露了一截毛茸茸的腿。
白芷斥道:“无礼!”
陈杰摸了摸鼻子,这事儿没办好啊,若是被侯爷知道县主看了别的男人的光腿……
他打了个寒战,赶忙让人去取了一件衣裳过来,让何钰裹上蔽体。
何钰又羞又恼,路上他也曾与陈杰大声论理,但凭他嗓子都喊哑了,陈杰只是不理他。
如今裹好了衣裳,他便哑着嗓子问褚音:“敢问县主,下官有何过错,也敢劳动县主半夜拿人?
“卑职不才,却也是朝廷恩封的七品官!”
褚音轻轻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碗,颇为赞同地道:“确实,挺不才的。”
黄征唇边溢出一丝笑,他还真不知道,阿音也有这般嘴毒的时候。
何钰被噎了一下,很快梗着脖子道:“下官被侮辱至此,有负皇恩浩荡,愿以死谢罪!”
说着左右看看,想要撞柱,却被陈杰一脚踏在背上,瞬间变成了个翻不过身的王八。
褚音一摆手,立刻有人把之前的纵火犯推了上来。
领头的自然是认识何钰的,立刻叫道:“何老爷救命啊!”
他身边的小弟小声提醒:“大哥,怎的何大老爷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难道那女子身份更加尊贵?”
褚音端然上座,他们却不敢多看,实在是忍冬白芷的目光太过锋利。
这样混迹于三教九流间的人,最是会看眉眼高低,很快那做大哥的便朝上磕头:“这位贵人!小人之前已经招认过了,的确是何县令何大老爷指使小人们来这里放火!
“时至此时,小人也不知道贵人的身份,更没有机会与贵人结怨!”
他从身上摸出一锭金子,“这是何大老爷给的定钱,他答应事成之后再给我们一百两黄金,让我们远远离开安平县!”
“你你你……”何钰气得脸都紫了,“你满口胡言!”
“怎么是满口胡言?”几个小弟嚷嚷开了,“来传话的是您家的二管家何九!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不!”何钰脑袋瓜子嗡嗡的,赶忙对褚音说,“县主!这是污蔑!”
“唔,”褚音煞有介事点头,“是污蔑。这安平县除了你还有谁指使得动你家的二管事?
“谁又清楚你与这些人的瓜葛?
“借用你方才的话,你行刺陛下亲口加封的县主,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