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长公主也知道了此事,特意下帖子请褚音过去做客。
这一次甚至没有邀请黄卿玉。
夫妇两个郑重其事与褚音说:“音音,以我们对子固的了解,他做不出那等负心薄幸之事。
“但他不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若是被有心人算计……你会不会原谅他?”
褚音抿唇不语,没有发生的事,如何去假设?既然是假设,那便不可能是发自真心的。
景阳长公主忙忙摆手:“音音你别多心,子固没说别的话,这都是我们自己胡乱揣测。
“人心天然是偏的,现在我们说什么,你也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在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
“怎么说呢,我们今日叫你过来,只是防患于未然,哪怕生出万分之一的可能,子固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怎么对他,我们都能接受。
“你也知道,我一向拿你当女儿待,我们夫妻对你的态度何时何地都不会变。”
褚音忍不住扯了扯唇角,“长公主,您这样说,很难不让人多心呐!”
容克道:“她是关心则乱。其实要我说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子固原本不是个热心肠,大约是这么长时间被音音你同化了,见到有女子受委屈才要管一管。
“我已经去信让他把人送来,我们亲自把关,若是人品过得去,就送去书院念书,若是人品不好,便随意打发了也就是了。
“若是子固自己生出歪心思,我便打断他的腿!”
褚音这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景阳长公主夫妇留她吃饭她也婉拒了。
没想到回家之后父亲房里的小厮便在门上等她,说褚敦儒请她去书房一趟。
褚音过去的时候褚敦儒正在练字,落下最后一笔,才将笔搁下,示意褚音近前来,“看看怎样。”
褚音仔细端详了一阵,父亲写的是大字,横幅,“万事由心”四个字。
半晌,她才说:“父亲的字,更加雄浑沉稳了。”
“这是岁月的积淀,”褚敦儒捋了捋胡须,“阿音呐,子固路上救了个女子的事,为父也知道了。
“不管今日长公主夫妇同你说了什么,他们都是出自对你们的关心,但关心则乱。
“你身边的人也不免替你抱不平,同样是关心则乱。
“有些时候,眼见都未必为真,更何况只是耳闻?
“所以,现在你不要多想,等人到了,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做什么决定,也都要遵从本心,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嗯,”褚音点头,“我知道。他既然将此事告诉我,便是心底坦荡的。
“但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你不想他便不会发生的。
“女儿跟身边人也说过,我既没有依附之心,便不会因为失去依仗而痛不欲生。
“最不好的事情发生,难过是难免的,但总不会因此就迷失了自我。”
褚敦儒露出欣慰的表情,“嗯,很好。你能这么想为父就放心了。”
褚音笑了笑,“所以还是得感谢父亲从小就让我读书,若不读书,便不会懂太多道理,便容易钻进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