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金心头隐隐作痛,眼神迟疑,声音也变得不稳,“侯爷……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阿金跟随您这么多年,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再大的事,我也承受得住。”
容安深吸一口气,“此事发生已经过去七个多月了。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同你们说过了,我们是因为提前得了通知加强了防范,才美蒙受什么损失。
“但别处就不一定了。
“你家里,在端阳节之前就出了事。”
容金身子晃了晃,只觉脑袋里一片混沌,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些,哑声问:“侯爷,我家里……到底怎么了?”
容安都有些不忍说出口,闭了闭眼,道:“没了,家里人……都没了。”
容金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容安手疾眼快,起身扶住了他,才没摔到地上。
等容金醒过来,两眼直勾勾的,神情呆滞,不发一言。
容安心中愧疚,“是我没保护好你的家人……”
“侯爷,”容金只觉得眼睛干涩,喉头发堵,“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事发之后我也是过了段时间才知道的,”容安满面愧色,“知道的时候,外面又不太安全,唯恐你路上出点什么事……
“再者,这样的打击,我们都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想慢一些告诉你。
“家里的后事,长公主府和侯府都办妥了,凶手都没杀,留着等你回去处置。
“此事牵扯到西戎和东临还有北齐,案子查得不是很顺利。
“若是抓不到真凶,我也没脸见你。”
容金缓缓摇头,“此事……与侯爷何干?”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侯爷非要让他亲自去给阵亡将士家属送恤银,又特意安排他去见最惨的那几家。
原来是给他心里打个底,免得他乍然听闻噩耗,承受不住。
眼角一酸,又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容安无声在他肩头拍了拍,他知道,其实容金时最重感情的一个人。
突然得到噩耗,他怕容金伤心伤身,最要紧的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会冲动行事,到时候不光报不了仇,还不免落入别人的陷阱。
这是他生死与共的弟兄,他不舍得啊!
容金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容安在一旁安静陪着,等容金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容安才道:“你的行李我已经让阿木收拾妥当了。你这便回京去吧,让阿土陪你一道。
“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大理寺提人便好。”
“多……多谢侯爷,”容金的嗓音嘶哑而颤抖,“属……属下……”
“别说了,”容安长叹一声,“你我之间,不必多说。但是,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你家里人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有什么损伤。
“我,阿木,阿水,阿火,阿土都是你的兄弟,你的家人,我们盼着你振作起来。”
容金缓慢点头,只觉得身上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但还是挣扎着起身,“属下,一刻都不想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