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却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这孩子也学会贫嘴了!”
褚音作势揉着额头,哎呦一声,“说实话还不行了!”
景阳长公主继续笑,“唉,我本来还因为女儿出嫁心中感伤,如今倒也好了。你便也同我的女儿一般。
“曹家林夫人是个好相处的,阿玉便等于多一个疼她的人,这是好事,我该高兴才是。”
“正是如此,”褚音笑盈盈说道,“就好比我,这已是远嫁,若不是因为您和父亲待我和善,子固又是个知冷知热的,我家里人哪能放心?
“只是想着不久之后咱们就要分别,我这心里便不是滋味。”
她脸上的笑消失了,眉宇间浮上一抹忧愁。
“那倒不怕,”景阳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人生就是这样,充满聚散离合。
“你说相聚是好事吧,但人与人之间若是没了距离,便容易生出龃龉。
“你若说分别是坏事,但分别却又会让人对感情生出期盼。
“有好有坏吧。
“再说,咱们也不会一直分别,隔上三年两载,便可寻个机会聚上一两个月,可以使你们去看我们,也可以是我们去探望你们啊!
“那时候便没人能管得了咱们了。
“太子做了皇帝,要忙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咱们离得远了,他的戒心反而不会那么重了。”
褚音微微颔首,但愿如此吧。
褚敦儒参加完了黄卿玉的婚礼便准备回程了,景阳长公主夫妇、褚敦敏夫妇和褚音夫妇一直送到了十里长亭。
高良姜拉着褚敦儒走下长亭,摆了摆手,“诸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后会有期吧!”
两人率先登车。
褚之问又和众人作别,擦了擦眼睛,才让人把双生子从辛氏和褚音怀里接过,“咱们常通信……”
景阳长公主含笑道:“往后闲了,就带这两个小家伙进京逛一逛,天暖和了来也好,秋天来也行,京城也有值得一逛的地方。”
薛莹莹忙答应,被褚之问催了几遍,终于洒泪登车。
眼见得车队越走越远,辛氏拍了拍红着眼睛的褚音,“往后有机会了常回家看看。”
容安忙道:“是,我们正有这个打算……”
褚敦敏收敛了离愁别绪,同容克寒暄几句,便要回城。
太子忽然带着随从来了,一见他们的样子,太子不由跌足:“本宫来迟了!怎的恩师也不多等等!”
“太子恕罪,”容安忙道,“岳父本来是要等的,只是这天有些凉……而且岳父也说,太子公务繁忙,不好耽搁太子索性便先走了。”
太子颇为遗憾,朝着车队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
等直起腰之后,便叹道:“本宫无德,不光恩师弃我而去,就连老太师那边也……”
“这可是太子多心了,”容克过来说道,“亲家实在是身体抱恙,且对京城的水土也不算很适应。
“至于老太师,早先便有退归林下的心思,碍于陛下执意挽留,才未能辞官。
“后来北地之行又伤了身,渐渐连早朝也不能去,辞官也是不得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