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日子尚浅,对西境的了解不多。
但只是初印象已经这般糟糕,可以想象百姓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休息了一阵,褚音带着木香和紫苏继续整理名册。
快要开饭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禀报:“侯爷回来了。”
褚音立刻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迈步就往外走。
紫苏和木香追在后面给她拿大毛衣裳。
只是还没等走到屏风处,门一开,容安便裹挟着一股寒风进来了,一边反手快速关门,一边说:“阿音,是我,你别急着过来,我身上冷。”
紫苏过来帮着他脱掉了外面的氅衣,他在熏笼处转着圈烤了一阵,洗了手,又穿上木香递过来的熏热的家常外衣,才往里走。
褚音隔着屏风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旋即又道,“知道今日发生的事了?其实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
“知道你能处理好,”容安沉声道,“但是我该有的态度也必须摆出来。”
褚音的县主和侯夫人之位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可能具有震慑人心的作用,但到了这样的边陲之地……
在妄自尊大惯了的人眼中,就是可以糊弄的贵妇人,极易阳奉阴违。
褚音的人再怎么能干,都不如他亲自出面更能让人知道褚音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经此一次,褚音在做什么事都会变得顺利起来。
夫妻二人坐到一起,褚音亲自煮茶。
容安才说起自己去县衙的事。
他到的时候陈管事还在与县令理论,县令端着身份打官腔。若不是有那一百名士兵虎视眈眈,说不定就要当堂释放崔文了。
容安带着一身肃杀到来,县令吓得立刻就冒了汗。
甚至审案的时候都不敢坐着了。
容安大马金刀坐在堂下,只淡淡说:“本侯只是来旁听,不参与审案,贵县只当本侯是各平头百姓便是。”
有存在感这样强杀气这严重的平头百姓么?
县令战战兢兢,审案的时候当真是一丝不苟。
最后判崔文分别赔偿百果记、慈济堂一百两银子的损失,赔付林掌柜五十两银子的医药费,重则五十大板。
容安听完神色冷淡地问:“这就完了?”
县令白着脸小心翼翼问:“侯……侯爷,还有什么?”
容安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冷笑道:“他意图强抢民女的事就不说了?更不要说,他的目标乃是官眷!是本侯的夫人!太上皇亲自加封的德懿县主,当今皇上钦赐宝册的超品诰命!”
县令当场就跪下了,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低声下气说道:“侯爷,下官……下官手中没有执行死刑的权力啊!”
崔文犯的错,的确已经可以判死刑了。
“不能执行,还不能判刑?”容安眉毛一挑,“别当本侯不懂你们这一套,你这里判刑之后,送上去复审,若是没错还要呈报刑部,死刑都是刑部核准的。”
县令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侯爷英明!”
“那你倒是判啊!”容安似笑非笑看他,“明知如何量刑却不肯判,贵县,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