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剑器舞
看着踱步而来的神妃仙子，沈忧之心中也忍不住连连赞叹。
他早便知道公孙兰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原着里，老实和尚便说过，公孙兰比武林四大美人加起来还要美十倍。
而大部分时候，老实和尚都是不说谎话的。
所以沈忧之早就做好了一睹芳容的准备，可他没有想到，世上竟真有这般让人感惊艳的美貌。
沈忧之自觉不是一个贪色的人，从未因对手的外貌而影响自己的心智。
可就在刚刚，就在公孙兰出现的刹那，他的脑子竟也控制不住地为之惊叹。
公孙兰施施然坐在沈忧之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石桌子并不大，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沈忧之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呵出的温热的香气。
可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无法从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找到一丁点儿瑕疵。
“唉。”沈忧之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我的样子令你很失望？”公孙兰问道。
“恰恰相反。”沈忧之如实答道。
公孙兰闻言也是捂嘴娇笑。
女人们总是对夸奖她们的话无比受用，尤其是别人发自内心的夸赞。
“既然如此，你叹什么气？”公孙兰又追问道。
“我只是感到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自己直到今天，才见到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公孙兰听了这话，嫣然笑道：“你倒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连我的心都快要被伱说软了。”
“你的心软了，我的脑子也不清醒了，正好扯平了。”沈忧之如此说道。
“既然扯平了，那咱们就来比比谁的剑法更高一筹。
你若是输了，可不能耍赖哩！”
公孙兰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这是自然。”
沈忧之缓缓起身，持剑而立，准备见识一下那流传千古的“剑器舞”。
公孙兰见状也站了起来，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柄上系着红绸。
“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了，若是死在我的剑下，可不要怨我哩。”
话未说完，她的剑便已出手。
剑光闪动间，她霓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
若是连她的人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向她出手？
这种剑法的威力，好像本就需要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来烘托。
古老相传，“剑器”并不是剑，只不过是一种古代的武舞名称，舞者彩衣空手，彩带如飞。
直到公孙大娘将这种本来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化，才变成了真正可以刺敌伤人的武技!
她在圣文神武皇帝驾前做此舞时，也许不用剑的，她生怕剑气惊了御驾。
可是她私下却真创立了一种剑法，使得“剑器”真正变成了剑的一种。
这种剑法既然脱胎于舞，当然和别的剑法不同。
所以公孙兰才会特地换上了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甚至不惜以真面目见人。
因为这种剑法真正的威力，是需要“美”来发挥的，也只有她这样的绝代佳人，才能将这种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现在，沈忧之也明白了，为什么公孙兰会说剑器舞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使得出的。
因为舞剑的人也是一柄剑，勾魂的剑。
公孙兰人如彩霞，剑如流星，数十条彩带在她的控制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灵活到了极致。
能同时操纵这么多丝带，且不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这的的确确是冠绝天下的巧妙技艺。
而公孙兰的武学精髓，也正是一个“巧”字。
面对这精巧到极致的剑法，沈忧之却没有选择以力破巧，反而以巧对巧。
每当公孙兰的剑器即将刺中沈忧之的时候，绿柳剑总能做到精准的拦截。
想要做到这一点，相比于极致的速度，更需要巧妙的技法。
因为公孙兰虽然操纵着几十条彩带，但真正的杀机，其实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两柄利剑。
那些彩带不过是用来迷惑沈忧之，用来干扰他的视线的。
凭借公孙兰高超的技法，几乎可以完美地隐藏那两柄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利剑。
不仅眼睛看不到，就连一丝一毫的杀意都感觉不到。
因为所有的杀意都早已被“美”所取代。
而沈忧之要做的，就是观察、判断，精准地预判隐藏在“美”的背后的杀机，然后以同样巧妙的技法避开那些彩带的干扰，准确地挡住利剑的夺命一击。
公孙兰知道沈忧之剑法高绝，毕竟他已经击败了六大高手之一的独孤一鹤。
她自觉与独孤一鹤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所以她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没有任何的试探，力求在最短地时间里以技法取胜。
然而她没有万万没有料到，沈忧之竟能做到以巧对巧，将她所有的进攻一一消弭。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因为任何技法都只有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才是最有效的。
面对一名绝顶高手，相同的技法绝不可能使其误判两次。
这也即是说，当自己使完所有的技法之后，若是还未能取胜，那便必败无疑。
然而现在，无论自己使出怎样高明的技法，面前的少年郎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精准的判断，并使出同样巧妙的极致的技法来应对。
公孙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无力感。
这种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仿佛是徒劳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急躁，甚至出现了一丝慌张。
而人只要一慌，就很容易出现疏漏。
越是精巧的技艺就越不允许出现疏漏，一招不甚便是满盘皆输。
更不妙的是，沈忧之恰好是一个很能抓住对手破绽的人。
所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公孙兰的心境变化，进而精确地发现了她那近乎完美的技法中一闪而过的漏洞。
就在那一刹那间，绿柳剑宛如一道幽绿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利刃、穿过所有五彩缤纷的丝带，直指公孙兰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