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爷大步来到香娘身边,站在她的身侧,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沈少爷该明白,我是个爱财的人,若能救我又何必放着到手的银子不赚?”赵荭摇头,她真的救不了必死之人。
香娘微微垂首,柔声道:“香娘认命,大少爷不必再说了,是香娘没有这个福分。”
“赵夫人不是能改命吗?要借多少寿元,我还能抽血,多少都成!”沈大少爷急声道。
“大少爷慎言!莫要忘了对我的承诺!”赵荭冷声喝道。
“大少爷别再说了,平儿能平安已经是老天的恩赐,是赵夫人对平儿的大恩,请大少爷别为难赵夫人了。”香娘起身,朝赵荭欠身行礼,浅笑道:“请赵夫人勿怪,大少爷是也是不忍心平儿小小年纪便没了娘,香娘却早已心中有数。”
“这几日多与平儿相处吧,别留遗憾。”赵荭叹道。
香娘中毒已深,且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赵荭没办法给她做心脏移植,也不懂解毒之道,自是没办法救人。
且香娘的运势只剩下一片黑色,这是无救之状,饶是她想试一试也改变不了结局。
扯着沈大少爷的衣袖,香娘将人带出屋去,免得沈大少爷再说了不该说的话。
如今平儿能活下去,于香娘而言已经足以,不想得罪了赵荭连儿子也保不住。
“若是不能感知运势,或许我也会尽力一试吧?”赵荭失神的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觉得自己能感知运势也不是件好事。
但除了空间的灵泉水,赵荭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为香娘调理身体。
换心脏且不说硬件条件不允许,便是心脏来源也没有,而且香娘中毒太深,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总不能将内脏都换一遍。
自从成为古代的老太婆后,赵荭第一回感到茫然,好在她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人,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进内室去攻读医书了。
没有先进的设备和医疗条件,那就努力朝中医方面发展,赵荭坚信没有人类攻克不了难关,只是时间和机遇问题。
又在沈家住了几日,期间花婆子带回来关于李云鹃和沈文的消息,知道他们被人撵出县城后便没了消息,赵荭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总觉得李云鹃这个心机女会去找龙凤胎。
可平儿拆线之前,赵荭也不能回去,半途而废从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终于到了第七天,赵荭将人都赶出屋去,营造了神秘的气息,给平儿拆线后又喂他喝了灵泉水冲的药剂,这才将一个木盒送给平儿。
“这里面是奶奶给你准备的糖果,以后吃了药就吃一颗,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吃一颗。平儿是个勇敢的孩子,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坚强的对不对?”
赵荭坐在脚凳上,与平儿平视着说话,她是真的不放心这个苦命的孩子。
命里注定不能有爹娘共同的陪伴,且长大后也会波折不断,但好在是寿终正寝的命数,且主富贵。
“嗯,平儿答应神仙奶奶,一定会勇敢,也不会偷吃糖,除非平儿太苦了,太难过了。”平儿轻轻点头,乖巧的道。
赵荭轻轻揉了下平儿的后脑勺,又交代了他要注意休养之类的话,这才出门去。
沈家人都等在门外,但依旧不见沈四少爷,赵荭也不多事的去问。
“平儿已经无大碍,每日可带他晒晒太阳,有助于稳固阳气,但不可着凉、吹风。三个月后带他来见我,再看是否需要继续稳固魂魄。”赵荭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的方式,做神婆比做大夫容易的多。
能让病人及家属配合就是好的,其他的不重要。
“这是沈记的契约书,另有一万两银票,请赵夫人过目。”沈大少爷恭敬的将一个锦盒递给赵荭。
赵荭也不客气,当真拿起来看了一遍,待看到还有一张庄子的地契后,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银货两讫,沈家不再欠我任何情分。”
赵荭虽爱财,但也取之有道,收了沈家的重金酬谢,自是不会再要人情。
“赵夫人对沈家的恩情,并非金银之物能够表达谢意的。日后有需要沈家的地方,但凡沈家能力之内,赵夫人莫要客气。”沈老开口许下承诺。
赵荭颔首表示接受沈老的好意,但用不用的着得日后再说。
且赵荭也是沈记的受益者,少不得要多有走动。
来的时候与沈老同行,回去的时候自是沈家准备的马车,另外还有一辆车拉着沈家给赵荭的谢礼,吃食和穿用齐全,倒是用心了。
虽然赵荭催促车夫尽量赶路,但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确切的说是晚了几天。
“赵荭你可算回来了,赶紧回家去吧。李家那些不是人的,见天的来找以宁兄妹,闹的村长都要带人把他们给打出村子去了。这些天大家伙轮流去你家守着,就怕你回来的时候家被搬空了,娃子也被卖了!”
赵荭刚进村头,便有村民嘴快的跟她说了这些话。
“多谢。”赵荭收敛了笑意,让车夫快些赶车。
刚到家门口,赵荭便听到李云鹃尖锐的喊声,与从前的温柔相差甚远。
以清的哭声传入耳中,扎的赵荭心窝都疼了。
那总是爱笑的小女娃,哭的这般撕心裂肺,李云鹃竟半点也不在意吗?
“哭啥哭?我还没死呢!”
“快点把银子给我,你们是不是想看着娘去死啊?”
“你们两个就是白眼狼,娘要是死在这儿,你们背上不孝的名声,看你们还咋有脸活!”
李云鹃拽着林以清,力道大的快能把闺女的胳膊给扯断了,威胁林以宁,“你是你奶的亲孙子,你一定知道银子在哪!快去给我把银子找出来,没有银子我就把你们给卖了,我活不下去谁也别想好过!”
“李云鹃你还是不是人啊?他们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但凡心里有他们就不会做那不要脸的事!想要银子去李家,你这些年可没少往娘家拿,他们养你也是应当的!”周杏花心疼以清,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李云鹃手里的菜刀会伤了以清。
“滚开!多事的老婆子,我要是活不了,也要弄死你们一家,老虔婆的走狗,你们都是一路货色!都该死!”李云鹃癫狂的大喊着,手里的菜刀压得更紧了,割破了以清白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