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泽傲消失了一周时间,没有他的日子,她的生活平静的像一潭死水。1995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元旦,在一片欢呼声中如期到来。
这天学校放假,再过一周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期末考试了,大多数同学都窝在家里复习攻课,而朝阳却叫了辆出租车去了福满楼。
其实以她的成绩,连高中都可以免上,直接步入大学,但她却不想这样。一是年龄不够,第二是,她还挺喜欢学校的生活,安逸的让人可以忽略世道的复杂和是非黑白。
她来之前事先和杨常青打了招呼,让他别小提大做。可能是因为节日的原因,此时饭店里客人爆满,朝阳走到门口,连向胜正在一楼大厅安排服务员的工作,看他忙的井井有条,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常青站在门口,他原本打算去古董店的,但由于今天饭店生意比较忙,他不太放心,所以就留了下来。
“老杨,生意不错嘛!”朝阳含笑打了声招呼,趁连向胜还没发现,她赶紧问道,“账期截止到昨天,算算这两个月赚了多少。”
杨常青精明的小眼,顿时转了一圈,他笑着说道,“拖你的福,我一早来的时候就算过了,除了房租,工人还有一应的开销外,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赚了三万块。”
朝阳点点头,这在当时的年代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而且计划中的珠宝交易市场还没建起来,若是两年之后,以她估算,估计半个月便可以赚这么多。
连向胜正吩咐着,转身便看见女儿和杨常青似乎谈的挺合得来,于是便走了过去,“阳阳,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玩儿,爸工作累吗?”
连向胜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杨常青,对朝阳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别乱说话,“不累,杨老板人好着呢,如果没什么事儿,你抓紧回家陪你妈去。”
彼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杨常青笑着说道,“来都来了,不如吃个饭再回去。”
“就是,爸,你看人家杨老板多体贴。”
连向胜局促不安地摸了摸头发,“那…好吧,到时候饭钱就从我工资里扣。”
杨常青笑而不答,亲自领着朝阳去了二楼包厢。连向胜没有跟过去,他狐疑地看着他们,怎么感觉两人像朋友一样?
进了包厢,杨常青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里面的内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很多东西。朝阳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便将本子扔给了他,“老杨,你记这么多,累不累啊,我看着都嫌累。”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说能不记吗?万一我们不在这儿的时候,钱被他们私下挪用了怎么办?”
杨常青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只是朝阳一惯的作风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瞟了他一眼,尽自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他们就算挪用才能挪几个钱?你有这点时间,古董都卖出几个了。要我说,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这些小事儿上浪费时间了,就大胆地放手让他们去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们要想动手脚,不是你能看的住的。但假如你对他们置以信任,说不定他们还不好意思弄虚作假了呢!再说,我爸不是在这儿吗?他会看好的。”
杨常青本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才会长的瘦小,估计就是因为平时想的太多的原故。他听朝阳这么一说,顿时感觉颇有几分道理,于是过了片刻,他才点头说道,“嗯,我先放手一个月试试,如果最后算账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以后就不记了。”
……
成泽傲的到来,绝对是个偶然。他前一段时间去了A市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早上刚刚回到齐岭市,车子在经过建林路的时候,男人肚子饿的不行,他抬眼看了几家饭店,唯一这家叫福满楼的饭馆还能微微入他的眼。
成泽傲独自驾车,把车子随意停放在饭店的门口,随后走了下来。男人气场强大,一进饭店,顿时引来一束束目光向他投去,他环视一周,黑眸中簇起一股不奈烦,看来,还是清场来的舒服。
杨常青恰好从楼上下来,准备让人给朝阳准备饭菜,他一眼认出了成泽傲,随后走上前去,脸上竟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泽傲,你怎么来了?”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按辈份来算,他该随着绍洋称他一声舅舅。但男人什么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向二楼走去。
杨常青悻悻然地收起笑容,在这位祖宗面前,他可不敢以舅舅的名义自居,于是他招手叫来一名女服务员,示意她上楼伺候去。
朝阳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门敞开一条缝,成泽傲经过时,无意间朝里面看了一眼,眼底陡然印入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嘴角不由地挑起。他不由分说地推门走进去,连门都没敲,就这样挨着她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薄荷香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一侧身,便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