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动手了。”
观察了三天的李子墨终于下定决心,去会一会这个红衣小姑娘,至于为何如此,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朱砂经历了一个艰难的夜晚,等到凌晨她便起身,将师傅的尸体掩埋,然后背着包裹寻找离散的师兄师姐们。
短短两天,朱雀门便渐渐有了生机,而就在昨日,朱砂正式接管了朱雀门。
李子墨备好了兵马,写了一封信件向其宣战,两人在沙漠中一顿厮杀,最后也没得什么结果。
次日,李子墨只带着一个手下,便来到朱雀门借宿。
白清璇?你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宣战?朱砂依然身着一身红衣,然而今日的红衣已与平日大不相同,不再是紧身的裙子,而是近乎于男人所穿的宽大袍子。
实不相瞒,我是来投靠朱雀门的。
投靠?你是何居心?朱砂自然不会相信如此的话,无奈李子墨只好接着编造:我是一个孤儿,打记事起便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多年来四海为家,这不,近日恰好来到此处,听闻朱雀门的门主十分善良,想必是会收留我,所以这才来斗胆一试。
善良是毒药,我可不是那药罐子。朱砂轻轻的拂了拂额头的碎发,不经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进来做个扫地弟子吧。忽然间,朱黎川的身影似乎从眼前飘过,朱砂从眼前人的经历里似乎读出了她从未读懂的师兄。
好,一言为定。
真是够了!李长安看着眼下跪着的,被李子墨劝回的一众人,又一次发怒:你们的脑子都喂了狗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来人呐,把他们拖下去斩了!
没了李子墨,再也没有人敢劝诫李长安,几个人瞬间就没了脑袋。
陛下不要生气嘛陛下……
李长安闻声抬头,只见一女子穿着粉衣,缓缓迈过了房门门槛:哎呀,好血腥,女子捂了捂嘴,接着向李长安行礼:臣妾玉妃,参加陛下。
李长安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那女子便自行起了身,饿虎一般扑倒在李长安怀里。
陛下,您可以从今天开始,牢牢的记住我。
李长安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将女人推到地上:给朕滚出去!
素问陛下不食女色,今日一见,不曾想竟是真的……女人瞬间哭的梨花带雨,满眼含泪。
于公公,于公公!
李长安加长音调:拖出去砍了!
于公公闻言,看了看玉妃,又看了看李长安,犹豫许久。
还不快去!
砍了!
砍了!!
李长安加大了音量。
嗻。
于公公无奈,只好叫侍卫将女人拖走,女人无力的喊着,挣扎着,一瞬间又平静下来。
恶心。
真恶心。
李长安看着被女人摸过的衣服,只觉得反胃,以前为了讨好李国,母亲也是这样的吗?
沐浴,更衣!
李长安站起身,躺在浴池里,脑海中,母亲的身影逐渐浮现。
缓缓将头埋进水里,直到窒息感扑面而来,仿佛侵蚀了所有思绪。
要是当初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喂喂喂!
我有名!我叫白清璇!
喂喂喂,你这地怎么扫的,你考虑过地的感受吗?朱砂不满的嘟了嘟嘴,丝毫没有把眼前人的话放在眼里。
李子墨看了看朱砂,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喂喂喂喂,我明明扫的很干净,是你过来又踩了一脚好吗?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
朱砂几乎要跳起来:给我扫干净,不然罚你们晚上不许吃饭。
无理取闹!李子墨也异常的收起了好脾气,拿起扫把就往朱砂的身上扫过去:话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这东西,不过是个印记罢了。朱砂看了看李子墨,许久才开口道:朱砂。
朱砂,好名字啊,好一抹红。
朱砂愣了一下,许久才回过神来:好好扫地!说完便走出了院子。
等朱砂再回来,月亮已经探出了头,她叫来李子墨和手下一起吃饭。
没想到今晚还能吃上饭!李子墨打趣道,随后夹起菜吃了一口。
朱砂看着他们两个吃着,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回事,下了毒吗……
眼看着二人缓缓倒下,朱砂的泪也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真当我是傻子吗!我的黎川哥哥,就是你,就是你带着手下杀掉了他!今天,我就为黎川哥哥报仇!
说罢,朱砂拿出凌霄,将其变为剑的形状,朝着李子墨刺去,可不料李子墨忽然醒了,他迅速起身躲避,用凌霄架住了朱砂的脖子。
放开我,放开我!
对不住了。李子墨刚刚想要动手了结了朱砂,忽然看到她紧紧的咬着牙,闭着眼睛,眼泪从眼中滑落。
怎么回事,竟有些不忍心。
李子墨的手微微的有些颤动,犹豫许久才放下了凌霄。
朱砂缓缓睁开了眼睛,预想中的杀戮竟没有到来,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为什么,没有动手……
没有为什么。
李子墨看了朱砂一眼,明日,我还是朱雀门的扫地弟子,今日之事,忘记吧。
可是……
我杀朱黎川是必然,但你不是,所以你好好的,管理好朱雀门,不要让朱雀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白清璇!朱砂看到李子墨转身要走,急忙喊住了他的名字:为什么你没有中我下的毒?
李子墨闻言微微一笑:别想了,但凡是你能找到的毒,我都认识,那酒自然不会真喝,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这就够了。
真的,不会害我么。
朱砂看着李子墨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打算。
他可是,杀兄仇人啊……
朱砂离开房间,缓缓走回自己的住所,点燃了蜡烛,坐在床上,想起以前黎川哥哥对自己的好。
现在仇人就在身边,她怎么能够忘记那晚看到的,那晚所经历的一切而去帮助他,她亲眼看到的,他曾多么冷漠的杀掉黎川哥哥。
可是今天,他明明也可以杀了我的……
朱砂想着,矛盾使她整晚没有睡好,她不知该如何抉择,然而她必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