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举道:“你也要想开些,那次是你命大福大,你看在三镇保卫战中该死了好多你们这样的人,他们死了后连个正经八百的棺木都没睡上,好可怜啊。就这样被人们放在一起埋了,他们家人要是知道他们死了该多伤心!”
岳魁叹口气道:“人哪有不怕死的,只是碰到了就来了气,这一口气不出受不了,死了也就不怕了!”
裘举道:“你不怕死,可你父母可你死了啊。还有岳仲,她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也是为你读书,你死了他也觉得冤枉呀。要知道她也是个聪明家伙,要是读书不见得比你差!”
裘举一席话说岳魁哑口无言骂他苦笑道:“这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聊了吧。裘举,我听你在这里是怎么站稳脚跟的。”
裘举谈了自己来石头两年多的经过,感到自己也长大了。
他们边走边聊,一会儿后岳家就呈现在眼前,裘举想把自己与柳青青和洪宝钗的事情跟岳魁谈一下也没时间了,那就只好憋在心里。
裘举见岳家比自己想象的要近,准确说离镇上的路没半里,这里是石头村村头几乎与下街村相连,只是被那年大水冲出的一个大水潭隔断。从下街村到石头村得走水潭下修的一条大路到石头村中段处,去村头锝走断小道,到村中部与村尾走大路就有了。
石头村的房子到了此处房子的布局是两排房子相对而建,犹是一条小街模样。说白了两边的房子对面而立,当中的小路无形成了街的样子,路面还铺了砖头;只是两边没有像样的商店。
裘举心想石头村可能是缺石头,所以就叫此村为石头村的吧?这是越缺什么想什么!那时爷爷到父母那里时对这里怎么样一字不提,更没有谈石头村的来由;自己只是在爹爹口中知道了这村的样子。以先,他对镇子的映像是他根据堤镇想象的,街道是以提镇为版本的,那里商铺林立,来往的商家好多。当然,沙同镇与堤镇可有一比,只是堤镇大而沙同镇小而已。在这里,进沙同镇来做生意的大都是来贩鱼的,也有做肉皮生意与其它行当的人。本来,裘举的性子爱野玩、爱惊险,就是不喜欢墨守成规。他来石头村前只想与洪宝钗能长期在一起玩,谁知来石头村后又遇到了长大了的柳青青。裘举为了将来能生活在这镇上,为了赚大钱出人头地,为了做体面人光宗耀祖他才到石头村来的。还有一个朱樱花,这女子美丽大方、敢说敢做很合自己的口味,只是她在治理家务上赶不上柳青青。现在,为了朱、柳两个女子差点偏离了初宗。跟洪宝钗成家是他来石头村的梦想,也是发家的终极梦想。虽然,他在石头村住久了也有了故乡的感觉,也很有点喜欢上这里了。可是他乃然惦记在洪湖的全家人,把他们带回老家定居才是爷爷奶奶以及父母的愿望。
岳魁打断了裘举的浮想,道:“裘举,先到我家玩玩吧。”
“没想到你家离街道这近!”裘举就爱热闹,就不加思索地又答道:“好啊,我要看你家好还是我家好。”
岳魁笑道:“当然是你家好啊,我们这乡里除了洪家大院就是你家裘屋了。”这是一个调侃。
裘举笑道:“我家是囚屋,那你家是么屋啊?”
岳魁知道裘举把裘字变成了囚子,一下意思大变就笑道:“给你赔礼了,我说的是裘家屋!看来说话少了一字不行啊!”
“那是甑家的屋,我弟弟的家产。”裘举也笑道:“我们做生意的缺斤少两也不行啊!你们做文章的也不要掉字露字,更不能错字呀!”
岳魁一笑,“老哥认错了不行,你还穷追猛打!你看下我家老屋,已经破败不堪了。”
裘举这是岳家老屋,是石头村离沙同镇最近的房子了,临近大码头,举步就可以下河。只是这房子有年头了,赶不上爷爷住的房子的成色新。
裘举知道,这沙同镇是汉阳、沔阳、嘉鱼三县的交汇处,属于各县的最远处的一小共同的集镇,也就是说一镇临三县的水上小镇,古时叫夏水镇,自古很多人都聚集在此做生意。其实,沙同镇属于嘉鱼县管,虽与嘉鱼隔江而亡却被划到他那里,被他管的还有与沙同镇一湖相隔的燕窝乡。沙同镇对河被一条汉阳沟分成两地,一处属汉阳县管,另一处属沔阳县管;这就是人们称这里为小武汉的原因。
裘举站着看岳家屋,笑了笑,“你家这房子真的是小了点!”裘举嘴无遮挡,看岳家在这里房子的确比自家的小就随口而出。是的,这屋子的结构也没甑家屋好;还道:“不知我那老爹怎么想的,放着这里的瓦屋不住,跑到那洪湖边去住茅草屋?真不理解!”早先时,裘举的父亲为了打渔方便,就住进了洪湖里,全家人在船上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待姐姐长大成人后,父亲在湖边村做了屋子,让姐姐带自己与弟妹们住在湖边村生活,那时上学就与岳魁是同学了。从出生到上学前,裘举就一直生长在洪湖里长大。在洪湖里,他连在岸上玩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上有这样的瓦屋里住呀。
裘举不知道他爹不带孩子们回老家也是事出有因的,现在她知道了,他也是为自己的爱情与生活才去了洪湖那边的。他们去了洪湖人生地不熟,只能靠打鱼为生,后来为了孩子们能有吃有住,才在湖边村落下户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裘举的父亲年轻时因与邻村姓裘的女子在大沙湖里相认识,相好后常与这女子约会,搞得有点不知东南西北了。
裘举祖父认为儿子在外与别人家的女子勾搭,有损家风要跟儿子说一门亲事以让其收心。可裘举的父亲甑青山发誓非裘金玉--也就是裘举的母亲不娶,她是在石头村附近的裘家村蔡家老爹的女儿。就这样,为了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子与他的父亲斗嘴不止,以至闹得甑青山与裘金玉要结婚时也没有得到裘家父亲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