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洪宝玉知道胡玫瑰回了,他想去跟胡玫瑰套套近乎。谁知,他到了胡家,胡玫瑰却不在家,胡家佣人说她到胡秀秀家去了。
胡秀秀是胡玫瑰的堂姐,她每次回村好跟比她大一岁的秀秀玩,两个小女子也走得很近,两人闺房的事情是相互沟通的。
洪宝玉上几次去胡家找胡玫瑰吃了几次闭门羹还是很不死心,这次他又来胡家了。他知道胡玫瑰不喜欢自己,可为了胡家的钱财,加上这个妞长得美丽又大方,还是洋学生,他是决心拍拖上这个难得上钩的胡家小姐了。上几次他的目的没达到,都只好怏怏地回去。这次,他下了决心不找到胡玫瑰决不罢休。总而言之,他抓住胡玫瑰就是抓住家的钱财。常言道,癞珂玛想吃天鹅肉,可洪金榜自信自己一表人才,自己家的家业与胡家业门当户对;所以,他认定胡玫瑰是追得到手的也是在情理之中。从两家实力上看,洪胡两家有得一比,两家都是村上富户,也都是备有靠山的人家。只是洪家比胡家弱些,胡家除了弟弟外还有妻家都很有势力,而洪家只有个叔叔在外为官。总的来说,洪胡两家要开亲在这村上是最合适的两家。可是,胡玫瑰就是觉得这洪少爷人品太差,还比不上出身低下的裘举,也就不肯与他来往,就是见面都不给。
洪宝玉有根反骨,胡玫瑰越是不肯与他见面,他越是要见面。他反觉得对胡玫瑰要做到猴子不上树,那就多敲几遍锣。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的。故此,这次他来了胡家,他真是有心想把胡家小姐搞到手。可是人家佣人说了,胡玫瑰不在家呀。在胡家,胡玫瑰的妈稍与他客气下后就进了自己的房子里去绣花去了,要丫鬟陪他聊天。
洪宝玉问胡玫瑰的丫鬟道:“你家小姐在房里去,你叫出来啊。”
丫鬟笑道:“小姐哪有时间在家呆着,自从回来后不是一老跟你姐在一起的吗?我估计又去找你姐去玩去了。”
洪宝玉道:“厅里的那个佣人不是说找她堂姐去了吗?”
丫鬟道:“是我清楚,还是她老妈子清楚!”
洪宝玉不相信胡玫瑰不在家,但是别人家丫鬟说了不在家自己又不好到处寻找。再说,胡家这大,胡玫瑰躲在哪个腰子角落里怎么找得到啊!他觉得胡玫瑰显然是在回避他,看来她是铁了心不向中他自己的了。他心想,只要胡玫瑰的爹喜欢自己就行了,在家都是当家的男人说了算;有了她爹与我爹还害怕胡玫瑰跟别人跑了不成。现在胡玫瑰不在家,洪宝玉觉得与丫鬟没话可谈,一个人在胡家也玩不起劲来,就告辞离开了胡家。他为了打发日子就上了去湖边的柴山小路,他要去看孩子们摸鱼。
从村上到湖边虽过几里路,可出了村头就没有大道去湖边,也没有水路可去,就只有一条让行人恐惧的柴山之路。当时,这湖边周围岸边的处女地都没被开垦出来,更没有成片的良田,只在零星的高处地上有庄稼。成片的芦苇柴火一望无际直到湖边。这里十年九涝,春雨一下就是汪洋一片,虽雨后水入河流与湖泊,但越是离湖泊近的地方地越是易成沼泽。因此,沿湖的村庄都是担土成墩,挖沟建台成村成庄住同姓的见多,就是一村一庄有外姓大多是外面迁移进来的,而且是渔民与猎户较多。
石头村离湖最近,农家的良田都在靠河岸那边多。因此,出了村向湖的一面都是柴山与芦苇荡。平时,从村里到湖边的柴山这条小路几乎沿途没人行走,虽这是村上与湖边来往最近之路,可是容易出事情。所以,一般胆子大的人才走这条小道。那些胆子小的与女子们肯走大路,路面平整,也可以一眼看穿东南西北,但要从村头弯过去到河边大路上再弯曲到湖边,那要花费好多时间。那大路是个费时费力的路;今天洪金榜就不走这条大路,却要走几乎没人走的小路。洪宝玉在胡家受到了胡玫瑰娘的冷落,他就不相信自己比那些没有钱的人家儿子们差;尤其是裘举,他能走难道自己就不敢走了吗?所以,他要自己一个人走这条人们怕走的小路以示自己的强大。他心想,你裘举不是同别人走过了吗?这条路是你与梅老幺两人一起走过了的,但两个人走的有什么了不起,今天老子一个人走,看谁胆子大得像个土匪!
洪宝玉知道裘举去湖里一般是与村上的小伙子们走这条小路是都是两人以上,村上的人平时是每天都是三五成群的去来,都不敢擅自一人穿越这柴山小路。这柴山虽没有大的猛兽,可有野猪、毒蛇,还时时有过路的土匪。
这天早上,正是雨后的天高气爽,可是洪宝玉穿行在柴山中的小道上还有点阴森的感觉;上丈高的柴杆密密麻麻,四处都是青绿、枯黄交织的网。青绿是活着的柴叶,枯黄的是死去了的柴叶。还有不时的哀鸣声,那是飞过头顶的乌鸦嘶鸣。他提着心往前赶路,他有点失悔了,为什么要与裘举赌气啊?他又不知道!如今,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受惊吓地别人都不知道啊,就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柴山也没有证明人啊。再说,要是有证明人也不叫自己一个人走过柴山啊。他东想西想,有时几乎是乱七八糟的胡想。为了壮胆量,还不时哼下戏,那唱的是南腔北调。他算了算,好像已走了一半,正进了四处无人的境地。
这柴山虽大,但还有主的,这整片的柴山是属于他洪家里的。他家除了这大片柴山外,还有好多良田。这是靠他爷爷一手打拼出来的。如果没有爷爷的拼命,哪有今天的洪家这大的家产啊。他也知道这柴山是属于自己家里,是他爷爷在世时赚了钱从胡地主的父亲手里买来的。他奇想,既然胡家的柴山可以成洪家的,那胡家的姑娘也一定能成洪家的!这是自家柴山,他沾沾自喜,当然也感到自豪呀。无形中那股恐惧心理有了减弱了,还不时泛起家族的自豪感。正当他有点得意时,前面响起了声音,那声音是什么在地上拖的声音,声音不大,就是唰唰声惊得他六神无主。他想掉头回去,可觉得自己已走了这多路了,再返回去不划算。再往前走吧,万一是土匪或者是鬼什么的,那自己这条小命不就玩完了。他稍有谋划,生命大于一切,正要抽身回走时,那声音已逼近了,还听到有点喘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