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医院,苏青的单间病房里。
一般因意外而住院不容易排得到单间病房,已经注满,但苏青一切都是事先有计划而来的,为了把童刚逼回来,所以提前约了单间病房,住着图个清静。这家医院的单间病房已经升级,配备有沙发,餐桌,单人休息软榻,电视机,等等,一应俱全。装修也很豪华,只是空间不大,比陆存遇的奶奶和妈妈住的单人病房要小上几倍。
江曼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倾诉的说了一堆,打算在苏青的病房里补眠十分钟妲。
夏薇怡瞧了眼苏青,接着低头,顿了顿又看向江曼问:“你对江斯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个又回来了吧?窀”
江曼说:“心疼17岁的他和结束的男女感情,是两回事。”
夏薇怡点了点头,心想是这样就好。男人对待感情的态度第一重要,透过事情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17岁的他遭遇可怜,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十年后背叛女朋友的合理并值得原谅的理由。
苏青好奇:“江斯年还在吸?”
江曼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用力地出了口气,说:“他回来青城就带了童沁一起,宣布结婚。这几个月我和他没有过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没注意观察他,也看不出来他还吸不吸。我还没见过吸那东西的人都什么样子。”
“他那么瘦!”夏薇怡说了一句。
病房里一片沉默。
夏薇怡和江曼十点多一起回了公司,江曼接到陆存遇的来电,他问:“有没有时间,午餐一起?”
江曼点头,应了。
午餐之前江曼让幺零去了一趟于朗家夜总会的工地,解决完事情,幺零回来报告给江曼,江曼这才放下心。
江曼拿了包出去,幺零跟在后头说:“曼姐,你不是让我带陈晶晶或者傅恬过去吗,陈晶晶有时间,就跟我去了,于老板刚巧也在工地上,经理一介绍,陈晶晶跟于老板握手就直脸红,这陈晶晶平时可不是这性格,不会给咱惹出什么麻烦吧?”
“是吗?”江曼其实并不意外。
陈晶晶这个女孩子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圆滑的很。在这个环境里圆滑没有错,但心思摆不正的女孩子发挥自己的优点目的只是为了走入歧途。
一念之间,将来生活的环境会有很大的差别。江曼不能确定陈晶晶是小杉这类想法的女孩子,却要防着,现在有自信能一步登天的女孩子太多了,于朗是陆存遇的好哥们,妻子于冬江曼也很熟悉,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可不太好。
进电梯后江曼对幺零说:“以后别带陈晶晶去了。”
幺零点头:“明白!”
陆存遇的车等在创州大厦外面,他换了车,说是上午换的,却仍旧是一辆黑色卡宴,只是新款版不一样,不仔细看江曼也分辨不出,总之又黑又大,感觉这些车长得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原本陆存遇打算跟江曼一起换车,但是江曼现在怀孕,他认为孕妇不适合开车,高峰堵车,鸣笛噪音,这些都会导致开车的人心情出现波动,坐在车里会好很多。
江曼上车,低头系好安全带,对他说:“感觉你是个念旧又长情的人。”
陆存遇怔了五秒钟不到,启动了车,声音低沉道:“不,最开始我不开卡宴,开别款车。外形时常大气,内饰看上去也精致豪华,但这都是肉眼所见的表面,真正开了,才会发现这款车到底合不合适,费油无碍,但我接受不了它小毛病不断。”
“现在这辆呢?”江曼平常地语气跟他聊天。
“是车就肯定会有一些小毛病,这很正常,但是这车的舒适性和安全配置丰富,使我很满意。”陆存遇说着就笑了,江曼没理,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不过,江曼觉得冤枉,自己说的念旧与长情可并没有针对别的事情和人,可没小气,他无需把车比做经历过的和正经历的女人特地解释一番。
两个人最近虽没有住在一起,江曼的三餐他却都要过问,几点吃的早餐,吃了什么,餐后吃了水果没有。自从确定江曼怀孕后,他的关心来得更频繁了,电話一响,百分之八十就会是陆存遇打来的。
江曼理解他,37岁才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午餐后,黑色卡宴在街心公园附近停了车,陆存遇说带江曼转一会,手牵着手,为了宝宝的健康成长,宝宝妈妈需要一副健康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只能慢慢地走。一个人走,江曼的这个性格一定坚持不了,太没意思。
下午一点四十,陆存遇送江曼回了创州大厦。
江曼在陆存遇的车上收到一条苏青发来的短消息,苏青说:“跟陆存遇分开以后,给我打过来。”
江曼觉得苏青可能要说什么,知道她中午跟陆存遇一起吃饭,就没打过来说。
江曼惆怅,苏青了解陆存遇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所以说什么事情她都不愿意让陆存遇知道,被好姐妹的现任男朋友厌恶,也算得上一件悲哀的事。
江曼拨打过去,摁了电梯。
电梯往上升,苏青在那端接了说起:“童刚回来了,中午十一点多到的医院。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吗,他说凌晨四点多到底让他等到了那位高僧,五万块,算了两样。高僧说的第一样是,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第二样是,他能平安活过八十五岁这关,但是要谨记两句,”
“哪两句?”江曼到了A座27层了,出了电梯。
“四面楚歌终必败,千祥云集自然享。”
江曼一听,笑了:“这高僧说了等于没说。”
苏青在那边叹气也不信:“我也不信这个高僧算命,说了几句话,五万块就轻松赚走,免税高收入职业嘛。不准谁又能找得到高僧人?算账不成?童刚见高僧见得也是费尽周折,听他说的经过我分析,那位高僧就是故意在装神弄鬼,让人认为他算一回很值那个价钱,好像还有经纪人在背后运作!”
江曼走入办公室,放下包,倚着办公桌对那边的苏青说:“等月末检查完就知道孩子的性别了,童刚想儿子想疯了。”
江曼心里曾认为童刚这种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不配有儿子,女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能给他生儿子,这都是报应。
现在怀孕的人是自己朋友,江曼把这话憋在心里,不能讲。
童刚这个人特别迷信那些算命的,听了高僧那一番话,还不知道回来后会怎么对待身边的人。
江曼在公司待到五点整,时间一到,拿了东西就想回家。
许就的车等在创州大厦外,江曼上车。
陆存遇抽不出时间过来,陆家来了几位亲属,北方来的,都前来探望病重的老太太。
陆存遇的四叔四婶不让这些亲属看江曼,平时陆家和这些亲属关系一般,挺淡的,来探望老太太也是借机巴结,所以这些人有什么好见的。吃顿饭晚辈还得招呼这些长辈,太累,没必要让江曼去陪那个笑脸。
江曼到了家,一家三口吃饭。
江曼问老妈:“江斯年没回来吃饭?”
陈如给女儿盛饭,数落她:“那是你哥,我发现你这些日子怎么喊你哥名字还喊习惯了,没大没小。”
“是啊,习惯了。”江曼心虚,笑笑。
陈如给江征盛饭,才说:“打了电話,你爸也想找他回来吃饭,坐下一家人聊聊他离婚的事,这不却说有应酬,回不来了。”
“哦。”江曼低头吃饭。
离婚这件事,江曼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奢望江斯年和童沁过下去,真的就是童沁单方面的奢望。本以为单纯的只是江斯年不爱童沁,不喜欢童沁,没想到背后还有恨意在,让他原谅童沁更是不可能。
江曼正吃饭,对老妈炒的青菜情有独钟,尤其怀孕后更爱吃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童沁打来的,江曼皱眉,放下饭碗拿起来接听。
童沁喘着气道:“你在家吗?我跟江斯年吵了一架,我说我把他过去难堪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他被惊到了,情绪很差。我为我吵架时的头脑一热道歉。我妈派人在跟着他,说他去了一家俱乐部,我的电話他不接,我妈打过去他也不接,我知道他在那里吸过一次,两个月前,现在他不允许就没人进得去找他,怎么办,我担心他,你的电話他会不会接?”
江曼脸色不好:“童沁,吵架时口不择言可以理解,但你好像真没长脑子!”
江曼按了挂断键,翻找江斯年的手机号码,童沁就是一次次的在自寻死路!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真的分辨不清?
“小曼,你哥你嫂子怎么了?”陈如的心都提了起来。
江曼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老爸老妈,江斯年还是在意养父母的,也听话的,他现在这个情况需要养父母的关心劝诫。
江曼对老爸老妈说了江斯年可能在吸那东西的事情。
陈如看电视报道看多了,害怕这个,江征也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儿子碰了这个。想不了那么多,陈如让江征个女儿过去一趟,把人叫回来当面问清楚!
去俱乐部的路上,江曼心情复杂。
时过境迁,现下面对的一切是*与灵魂撼动不了的强悍命运,好与坏只能撑着。
江曼会心疼江斯年,昨天童沁在说,她的心也在被刺到钝痛。
读书那些年很喜欢看青梅竹马恋的故事,校门口书店里租来看,18岁了仍旧在看,她偷偷想,我也有一个竹马,是与众不同的,他1岁开始跟我生活在一起,别人谁会有我们这辈子一起相守的时间长,1岁开始直到白头。
时光赋予给每个人不同程度的快乐与苦痛,或多或少,或轻或重,他比别人尝的苦要多一些,有可怜的地方,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堕/落!
放下往事需要一个时间,或是遇到了谁,环境改变人,身边的人改变人。
江曼真的不敢自己去俱乐部,怀着孩子,闪失有不得,有个万一,陆存遇恐怕会恨死了她这个不称职的宝宝妈妈。
江斯年这件事陈如吓坏了,江曼经过老妈的同意打给了陆存遇,那种地方一般人进不去,这个时候不找陆存遇江曼也不敢去。而陈如没有反对,深知那种乱糟糟的地方女儿一个人去了不好,丈夫江征办事什么能力陈如心里有数,这个时候能指望上谁,陈如已经管不得求的是谁。
江征和江曼在小区外等,陈如不停嘱咐,不多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小区外面,开车的司机是那天打碎花瓶的中年男人,江曼记得。
陆存遇下车,让江曼一家别慌,只要确定人在那里就一定找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