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父慈子孝
儿子没死。
这可能是聂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不后悔派人杀儿子，但下达这个命令一次，就已经够难受了，再杀第二次，就连冷血如他，也有些觉得这决定不是人能做出的。
他手在头上一抹，就有半数头发变得灰白，然后踉跄着跑了过去，装作十分激动的模样去看儿子。
谁知原本聪明伶俐的聂步，此时看起来有些呆傻，坐在椅子上盯着空处，就连聂云的出现都没有发觉。
“儿啊，我的儿啊！爹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
聂云一下子抱住聂步，老泪纵横，涕泗横流，将中年男人担心儿子的样子，表演的淋漓尽致，再没有大派门主的风采。
观者无不潸然泪下，被这真挚的父子情所感动。
但没人知道，聂云已经凝聚大片内力，如果这儿子想要揭穿真相，他会让儿子话出口之前突然暴毙。
“你就是我爹？”
聂步的一句话，让聂云诧异。
大弟子上前一步：“小师弟掉进了悬崖，被德塔所救，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但……但他失忆了。”
失忆？
聂云狐疑的看向聂步。
不过这对聂云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毕竟魔功所需要的，是让聂云自认为杀掉最重要的人，但这只是一门功夫，又没办法去检查。
因此只要聂云主观上想干掉儿子，并且成功了，魔功就可大成。
就算之后儿子回来了，魔功也不会掉级。
虽然他已经决定好牺牲儿子，但儿子没死总比死掉了好，最棒的是这个儿子失忆了，不会将他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他决定以后好好对待自己的儿子，要投入比原来更多的感情。
杀儿子一次，已经让他魔功大成。
万一即便这样也打不过剑圣，可以试着杀儿子第二次，说不定就能到达前无古人的境界呢？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试一试，这个儿子究竟是否真的失忆。
于是他安排了好几门测试。
包括晚饭上故意安排聂步不喜欢吃的菜，故意触及聂步的逆鳞，说他已经死去母亲的坏话，再或者安排聂步喜欢的姑娘意外死亡……
测试方法逐渐升级，不可谓不歹毒，正常人几乎没有蒙混过去的可能。
但聂步全都安然通过。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这是测试。
因为从实际上来讲，他真的算是失忆了，他是程拾所创造的全新人格，和之前的聂步小少爷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敢将四七安排在别处，自己过来这里冒险。
就这样，聂小少爷成功回到风云刀门。
他准备先熟悉熟悉环境，等到准备好，就找机会刀了这个便宜老爹，父辞子笑，夺取整个风云刀门！
……
武林扇区。
雷击山。
这座大山通体黑红，山上遍布枯木焦石，此处是武林扇区地理位置最奇特的地方，常见有雷电从天空落下。
雷火剑派就坐落在此处。
剑客们观雷观火，锤炼雷火之剑。
武林已存在千年，许多大门派都多次改换门庭，只有雷火剑派一直传承至今，而且在大多数时候，雷火剑派的剑圣，都是武林中的最强者，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师傅，是徒儿没用，让那群西域妖僧将月莲掠走……”
常应心十分凄惨的跪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污，不停向眼前的红发男人磕头，他被程拾吓走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有护卫月莲小姐的职责。
但要他回去找‘妖僧’讨要也不敢，而且月莲小姐八成已经香消玉殒。
于是他将锅全都甩给程拾一行人。
说自己一行人，遭到西域妖僧的劫掠，他拼命保护小姐，最终还是不敌妖僧的妖法。
剑圣月刑淡漠的看着常应心。
一股无形的气流掠过，常应心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仿佛有无数只眼睛，从里到外，将他看的通透。
他看出常应心身上的伤势是伪装的。
所以最初猜测，这小子成了叛徒。
但经过这一次检查，他发现常应心的惊惧不是假的，他是真的被所谓的西域妖僧吓破了胆。
而且他所描述的西域妖僧过于怪诞，反而让月刑想起了雷火剑派的千年传说，以及百晓生向他描述的真实世界。
这反而让月刑有些兴奋，冷却多年的血再次微微发热。
他已经成为武林第一二十年了，年轻时还有个聂云，和他互称江湖两大新星，互相将对方视作宿敌。
但自从那一场战斗，他已经将聂云远远甩开。
号称武林第二的风云刀，在他眼中弱的可怜，而且他的实力并没有在达到顶峰后停滞，并且一直在进步，直到最近才达到了瓶颈。
可这依旧不能让他满足。
他不想要武林第一，他想要天下第一，想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伴随着月刑的心潮，他周围内力涌动，让常应心勃然变色，坐在地上神色骇然。
月刑将气势收回，看着常应心微微摇头，这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少年剑客，已经再没有锐意进取的心气，算是废了。
他不走心的安慰：“你不必过于自责，这都是命。”
“那些妖僧应该是冲着武林大会来的，如果月莲还没死，在大会上将她救回来就好，周天宝镜的碎片，也可以在那时拿回来。”
兴许是因为自责，常应心犹豫了一会儿。
“师傅，您一定不要大意，那些妖僧的武功强到匪夷所思，我亲眼看到他一招杀了九个好手，连全尸都没有留下，那已经不算是武功，更像是其他的东西……”
月刑手微微下压，常应心就闭上了嘴。
“放心吧，我是无敌的。”
……
程拾一行人，骑着犀牛，来到了武林六大城之一的松山集。
这是一座依托于松山观，以商业为主的城市，在程拾见到的所有城市之中，算是最顶尖的一批。
毕竟武林还算安稳，人们的精神面貌要比那些饱经灾难的城市好得多。
不过当程拾一行人进城后，松山集就一点都不繁华了。
人们纷纷逃窜，老板们生意也不做了，把大门一关只露出眼睛偷窥，在路上行走的客商平民，生怕自己的少长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