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和为师客气什么呢?”她给克洛弗脑袋上来了个板栗,淡紫色眼睛里,略微泛起一丝埋怨的神情,好像在说:“你这个小子,怎么总是不让为师省心?”
“这的确不是简单的噩梦,据我的经验来看,你这是着了心魔。”她说道。
“心魔?”克洛弗大惊,“那是什么东西啊?”
伊丽莎白瞬间来到了小黑板的旁边,不知道从哪拿出了粉笔,开始写写画画。
为了适应教学节奏,她之前直接把教室里的小黑板和课桌椅搬来了训练场。
“现在开始上课了!”她很有模有样地敲了敲黑板,“请拿出《九阶义务教育》来,看第一百五十七页——”
克洛弗赶紧从书包中找出书来,师父这样忽然开始讲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学生,他已经练就了迅速掏出书掏出笔掏出笔记本的神技。
“根据非凡者教科书的基础教育书籍,《九阶义务教育》里的知识。”伊丽莎白缓缓地说道。
“非凡者在升级到六阶以上,也就是系统中显示的六十级往上时,如果还想继续突破,就会遇到名为【心魔】的对手,这也是如今的五阶极限非凡者们最大的障碍之一,要想突破六阶,必须斩杀心魔,否则会为其反噬,暴毙身亡!”
说到这里,她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的图样。
“【心魔】是一种非常奇怪的非凡生物,它没有特定的实体,也没有特定的等级,它有多强,完全取决于产生心魔的宿主。”
“也就是说,它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弱,也可以像七八阶的地上天使一样强。”
说到这里,伊丽莎白举了个例子。
“就比如说,如果你被同一个魔物虐了五次,每一次都打不过它,结果造成了很深的执念,也就是我这辈子就打不过它了,那么这个魔物,也就成了你的【心魔】。”
“当然,【心魔】也不仅有这一种形态,除了恨意和恐惧这种负面情绪以外,也会有一种【心魔】,产生时专门化为你最爱的人的模样,让你下不了手。”
“对于一些非凡者生涯很顺利,尤其是有金童玉女之称的非凡者情侣来说,这种【心魔】往往会有奇效,让人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时,不知为何,伊丽莎白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克洛弗也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非凡者情侣,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啊,两个人可以一起执行任务,一起修炼,一起面对那些邪异和苦难。
伊丽莎白敲了敲黑板,示意克洛弗同学的注意力回到课堂上来。
“不过对于这种奇怪魔物的介绍,如今也已经十分残缺,自从以冰雪女王飞升为元年的新纪元以来,就再也没有九阶以上的非凡者出现。”
“时至今日,非凡者的世界更是罕见地出现了青黄不接、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老一辈的非凡者们仙逝以后,从最高七阶到最高六阶,如今最强的非凡者也不过是五阶,实在让人唏嘘。”
“在风雪国里,就只有两位。”
克洛弗怪不得说,四阶以上的非凡者都是红衣主教起步。
当然,以伊丽莎白所享受到的权益来看,除了名义上不是红衣主教以外,其实也和一位真正的红衣主教差不多了。
也就是因为她本人比较懒,而红衣主教需要管辖至少三个城市的教会,事务必然非常繁忙,否则也轮不到现任的那位来坐这个位置。
伊丽莎白忽然开始讲道,“七阶以上的非凡者可以被视作真正的半神,传说中两位七阶的大战可以引发山崩地裂。”
“比七阶还高的八阶,就很少进行战斗了,作为有【地上天使】之称的高阶强者,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镇守一方的守护神,每一位都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就算行走在世间,普通人也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他们一旦出手战斗,那就是法则之间的对撞,壮观无比,超出了一般人对战斗的理解范畴。”
“还在他们之上的九阶,最近两千年以内也只有一位,就是冰雪女神本人,哦不,本神。”
克洛弗对此有所了解。
【九阶之上即为神】,是非凡者之中脍炙人口的一句俗语。
“可是师父,”克洛弗疑惑地问道,“按照这么说,不是六阶以上的中阶非凡者才有【心魔】吗?我这个小菜鸟怎么会产生心魔呢?”
此时的伊丽莎白,一手优雅地端着放茶杯的小碟子,一手握着一个瓷白茶币啜饮品茶,听到克洛弗的疑问,她摇头解释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凡事总有例外,虽然都叫心魔,但此心魔不同于彼【心魔】。”
“只要是非凡者,都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心魔,只是一般情况下,这些心魔会被非凡者本身的灵自动‘查杀’,所以一般情况下根本感知不到,也不会通过做噩梦这种如此明显的症状表现出来。”
“而六阶以上非凡者的【心魔】,则是由非凡者本身的灵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就像是非凡者本人的化身,对其了如指掌。两种心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哦——”克洛弗想了想,“所以我的这个心魔,实际上威胁并不大?”
“恰恰相反!”伊丽莎白眉头一皱,意味着事情并不简单,她指着小黑板说道:
“梦境代表着人的潜意识,非凡者内心的一些症状,往往都会从梦境表现出来。”
“既然这个心魔已经能被你感知到,让你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个噩梦,这对于非凡者来说,就说明心魔已经很强大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有失控的风险!”
“至于你产生这个心魔的直接原因,大概是因为作为新手非凡者,见到了极端恐怖的东西,超出了你作为人类的心理承受极限,以那天的事情来看,应该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克洛弗脸上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这已经不是要看心理医生这么简单了,而是要面对一个存在于自己大脑里的怪物。
真是的,灭个鼠怎么这么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