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吗·····”金发碧眼，浑身黝黑但刻录着金色纹路的男人站在斯诺圣母院第大门口，教堂顶端，一个雪花形状的标志在阳光下散发着光彩。
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教堂高耸的支柱，以及手持供养女神之物的信众，他不禁愣了愣神。
能住在这种地方，大概是每一位非凡者毕生的荣幸。
“不对，我不是来旅行或是朝拜的，赶快送了东西走人，我可不想因为这副样子被人围观。”
比利·吉布森这样想着的功夫，几个人却已经迎了上来。
“好漂亮的皮肤和头发，这是最新的纹身吗？”
“看啊，他的身材好性感，嗨，甜心，有心情去喝一杯吗？”
一群打扮十分讲究的太太把他团团围了起来，比利心里有些烦躁，刚要推开她们离去。可是大胆的女人们已经挽了上来，对着比利上下其手。
比利叫苦不迭，又无法对普通人动手，眼看就要被簇拥着带去马车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速掠过，下一秒，他的眼前一花，自己却已经出现在教堂内部。
金碧辉煌的光彩的光彩之中，他已经身处教堂内部，火芽和理查德同时看着忽然出现的家伙，停止了讨论。
比利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望向墙角，只见玛丽卡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她的脸上一惊，飞也似的消失了。
“玛丽卡·····”比利呢喃了一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额······打扰一下，有人知道为什么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金发嬉皮士吗？”理查德做出伸手请服务员来一下的样子说道。
“我不是什么嬉皮士，这是我的新皮肤，”比利不太高兴地在胳膊上敲了一下，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
火芽则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比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哦，让我猜猜，该不会你就是那个教会的‘高级机密’？一个赤裸上身的金属人类？”
“这是因为我修炼的时候需要让全身燃烧，很费上衣。”比利无奈地说道。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火芽伸手摸了摸他皮肤上的金属纹路。
她发现除了光滑以外，这些金线还有温热甚至烫手的触感。
“这不重要，我是来送一件东西的。”比利被摸得坐立不安，他把一个小小的银色天平放在桌子上，说道：
“好好保存它，里面储存的生命灵力应该还足够一百人生存五天左右的时间。”
“还有，这次能量耗尽以后，它应该就会失去作用了，所以你们最好把它好好利用。”
说完这句话以后，比利就飞奔向窗外，跳窗而去。
接近落地的时候，他手中忽然出现几根金色丝线，挂在房屋顶端，他也随之荡起，身形迅速远去。
理查德和火芽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
“难以置信。”克洛弗只用一个词语形容着眼前的所见所闻。
从石阶下去以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深邃，仿佛暗流涌动的隧道。
但穿过隧道以后，一抹亮蓝色出现，一切随之变得生动起来。
他看到两侧墙壁之内，各种各样的鱼类和水中非凡生物优雅地来回游弋，大多都是美丽的观赏型物种。
清爽的香气扑鼻，只见柔光的天花板和绵软舒适的地毯，呈现出曲折长廊的形式向下蔓延。
伊丽莎白笑意盈盈，似乎期待着克洛弗惊讶的表现。
“我说了吧，这里是与众不同的。”两人漫补，时间在此刻仿佛都慢了下来。
“这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克洛弗深深地望着游鱼，走廊中有零星游客，大多数是情侣。
“这里很像未来的——”
“水族馆，对吧？”伊丽莎白抢答道。
“没错，非常像，并且还要更加奇妙，我是说····至少水族馆里很少有如此多发着各种光的生物。”
“这里更像是一片海底的天堂。”
越向深处走，玻璃中的一切越是呈现出繁荣景象，克洛弗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词穷了。
“这里的一切，是我和娜塔莉娅还未分开时的构想，我很惊讶她把一切都真正地完成了。”
“我越来越好奇你们之间过去的故事了。”
“没什么有趣的，至少和我们的生活比起来，只能用扫兴来形容。”
“但那是你曾经的生活，我想了解你的更多。”克洛弗说出口后就有些后悔了。
伊丽莎白投来标志性的妩媚目光，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想了解更多，那就由你自己来发现，我的心在诉说一切，只等你倾听。”
克洛弗微笑道：“真巧，我想我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十多分钟的踱步过后，他们已然来到了一个类似餐厅的房间中，另一段就是浸泡池的入口。
“浸泡的时候周围灵力压力会很大，为了保护非凡者，教会为大家准备了特殊的餐食。”伊丽莎白做着介绍。
“而且，这些餐食还被添加了特殊的效用，我暂且保密，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这里的餐食和其他地方也有不同吗？”
“嗯，除了盘子更高级以外，我找不到什么差别。不过按照官方的介绍来说，它们似乎更加美味营养。”伊丽莎白笑道。
几分钟后，靠近玻璃旁的双人位上，克洛弗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一桌奢侈到了极点的食物。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浸泡池，我会怀疑自己来到了世界上最豪华的酒店。”
各种灵力盎然的海鲜，鱼子酱以及大型蟹类，配合着鲜美的汤汁和起泡酒，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高级非凡食物。
克洛弗只是看一眼都能感受到这一桌子菜品浓重的金钱气息。
“这些食物能花费多少钱，十金镑？”
“我还是习惯用补给券来衡量价钱，不过，和你想的差不多。”
“太奢侈了，这些钱足够在教堂附近吃十顿不错的。”克洛弗心疼地说道。
“别在意，这顿饭是教会请客，那些数字也只是个参考而已，实际成本没那么高，我们教会最重要的科技水平都体现在食物方面了。”
这点倒是真的。风雪国一年三季都是冬天，为了保证充足的食物供应，教会一直在研究更加高产易活的品种。
虽然没有转基因食品，但用灵力物种和普通食物杂交出来的作物，的确拥有某些难以想象的优良性状。
动物方面虽然杂交更为困难，但也发展到了非常先进的程度。
至于这些桌上的非凡食品，大多数都有科技的影子，不过吃下去对人体无害，反而有益。
克洛弗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师父，你现在吃这些东西会对身体有负面影响吗？”
对于已经失去非凡能力的伊丽莎白来说，过度充裕的灵力可能反而有害。
“什么事都没有。”伊丽莎白摆了摆手道，“和纯粹的普通人不同，我只是失去了非凡特性，因此没法固定吸收来的灵力。”
“这些灵力进入我的身体后，找不到结合的目标，就会自动被排出，以我的体质，不用担心被灵力撑爆的情况出现。”
克洛弗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伊丽莎白所说的“固定”一词，让他一瞬间对非凡特性与灵力间关系的理解更深了一些。
灵力是自然存在的，一般情况下无法被人类利用。
而非凡者这种存在，就是吸收了某种名为“非凡特性”的物质。
有了它的存在，他们就可以通过吸收灵力，让灵力与体内的非凡特性结合，将这些灵力彻底化为己用。
而消化魔药的过程，就是用灵力“溶解”魔药中的非凡特性，将其消化为自己所有的过程。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力消耗以后也可以自动回复，却会在达到一定程度后不再增加的原因。
实际上修炼的过程，就是效果非凡特性的过程，只要非凡特性不丢失，使用后的灵力也会再回来。
用餐过后，伊丽莎白领到了两人的浸泡用品，包含一些促进灵力吸收的小零食，小型神奇物品，以及两套看起来就不一般的浴巾。
“这种浴巾可以包裹住身体周围逸散的灵力，帮助浸泡完成后的非凡者完成二次吸收。”伊丽莎白说道。
“有关浸泡的物品原来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嗯，等你亲自经历过一次，就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挤破头地希望获得浸泡的机会了。”
克洛弗愈发期待，他轻轻穿过那道餐厅尽头的门。
就好像穿过了某种膜状的东西般，一瞬间，他一脚踩空，整个人都翻滚起来。
但在非凡者的平衡感知之下，克洛弗很快就稳固住了身形。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身处的位置在何处。
深蓝色的海水环绕四周，几群发光的凤尾鱼游过，照出了周围珊瑚林立的海底景象。
随着克洛弗的到来，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渐渐出现，温和而友好地和他互动着，发出协奏曲一般的天然乐音。
一条身形巨大的发光魔鬼鱼，摇晃着美丽的身子停在两人身前，像是等人乘坐的马车。
伊丽莎白拉起克洛弗的手，轻轻走上魔鬼鱼的身体。
游鱼们似乎很喜欢她，纷纷飞绕在她身边，亲昵地亲吻着她的手和面颊。
这一刻，伊丽莎白的光彩在水下的世界中体现地淋漓尽致，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玩吧，我有事情要忙。”她对鱼群们说道，闻言，它们竟然很通人意地纷纷散去。
“放松，调整身体，学着我的样子。”伊丽莎白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蝠鲼身上，抓住它的一根发光触角。
克洛弗照做了。
魔鬼鱼鸣叫了一声，很快开始朝着前方游去，游鱼在一旁照明，珊瑚和水草摇摆着为他们献上舞蹈。
直到这时，克洛弗才明白了那份餐食的另一种用处，是让每一位来浸泡的人，能够暂时获得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风雪国为什么如此寒冷。
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座建立在海洋和冰川之上的国家。
这一整座国家，它的地下深处，全部都是深不见底，暗流涌动的漆黑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