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弗从金光之中出来，虽然没了上衣的他，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但仍然难掩内心的兴奋。
和黄金树的短暂交流，让他看到了许多未来的道路。
虽然席尔有些语焉不详，但这也是神秘学反侦查的经典手段之一，无可厚非。
如果把一切都用朴实的语言说出来，别等三个问题了，只需要一个问题，他们说不定就被哪个强大到无法理解的存在一锅端了。
比利略带笑意地看着克洛弗，问道：“怎么样，滋味还好吗？”
“一边儿去，”克洛弗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
“哦？”比利有些意外，“是你的诱惑力不够，还是她忍住没有霸王硬上弓？”
克洛弗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她平时会做那种事？”
比利摇了摇头：“只是书里这么说的，我也不太相信，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他刚说完，就被一根伸过来的柳条狠狠抽了一下。
“别听他瞎说，妾身可是很纯情的，只要对方不愿意，从来不强迫。”
克洛弗和比利看着这棵会说话的树，一时都有些无言。
········
苹果树村背后的山上，非凡者的撤离工作正在有序进行。
伊丽莎白和火芽帮忙抬出一个个尚且可能有救的工作人员，还有在战斗中受伤的非凡者。
此时的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火芽看着一个脑部已经变成空壳的非凡者，又骂了句脏话。
“今天一天说的脏话，比我这辈子加起来都多。”
水芸独自搬运着一个脑袋从姐姐身旁走过。
“从数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个病句，但我赞同你的意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麻木地把这个脑袋装进黑色的小盒子里。
丧尸的战斗方式过于激烈，大多数人一旦被感染，即使在菌主死后，由于大脑被吃掉或者战斗中受了重伤，也已经无法存活。
伊丽莎白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身为曾经的魔教领袖，如今的斯诺城大主教，她见过血腥场面的次数比吃番茄酱的次数都多。
一阵清风吹过。
伊丽莎白下意识扭头。
克洛弗从她背后出现，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担架。
说了句“我来吧”。
克洛弗此时身上换了件放在小刀储物空间中的备用上衣，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还好吗？”伊丽莎白跟在他身后问道，“为什么比利要带你一个人离开？”
“没什么。”克洛弗简短地回答道，“只是说些往事，有关玛丽卡的，你知道，比利一直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伊丽莎白狐疑地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模样：“真的只有这样？我不信，如果要说这些事，比利完全可以在上次来圣母院时候对小医仙他们说的。”
“哦，这或许是因为····我们比较心有灵犀，咳，或者说是我是一个较好的倾诉对象···你懂的，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克洛弗，这不是你平常说话的风格，你到底在掩饰些什么？”
趁着克洛弗将担架放在马车上，转身过来的间隙，伊丽莎白一把将他拉到一旁的灌木丛中。
“真的没什么，”克洛弗刚要继续狡辩，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忽然没能说下去。
师父的眼睛会说话。
“你不是一个好的说谎者，克洛弗，即使运用你的诡术。”
“到底发生什么了，那棵树对你做了什么？”
“等等，你知道那棵树？”克洛弗一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金树，生命之树，欲望之树，无论怎么称呼，祂都是神秘学中赫赫有名的存在，但凡读书多一点的人，都能感觉出那个方向的存在是什么。”
“而但凡读书再多一点的人，就会听过一种传说，黄金树中的女人，会拦下过路的年轻男人收过路费，美其名曰黄金树的祝福，只不过收的不是钱，而是·······”
伊丽莎白向前压了一点，仿佛想要嗅到克洛弗身上有没有特殊的气味。
“好吧，我认输····”克洛弗举起双手，“我差的就被收过路费了，但没有，我还是清白的，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克洛弗随即带着师父到了锁链尽头处的俱乐部内，将一切娓娓道来。
他当然知道在真实世界中讨论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伊丽莎白认真地听着克洛弗的描述，频频点头。
不知为何，听到那段有关黄金树内女子的描述，她竟然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仿佛两人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并且有着不俗的羁绊。
席尔，黄金树中的女人，和她也有关系？
伊丽莎白没有敢深想。
她听着克洛弗的描述，有关神明和星空深处的那些描述，同样使她大受震撼。
星空深处的存在，来自于和六神起源一样古老的时代，这种时代的密辛，恐怕整个第一宇宙的书中也不会有记载。
不过这也同样意味着这个宇宙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对方察觉到。
不过有关最后的那段描述，倒是和她心中的猜想差不多。
她稍微做了一个提醒，克洛弗就立刻意识到。
他的梦境，和又一块乐土即将崩塌，其实所指向了同一个令人绝望的事情。
又一座宇宙将要灭亡了。
每一座平行世界灭亡后，其所在世界的灵力会或多或少进入其余的世界，造成灵力风暴。
其所造成的结果，对于这些世界来说，就是那个任务板上都不愿意过多介绍的“灵灾”。
第三世界灭亡，意味着又一次灵灾将要降临。
对于任何人类世界来说，这都是一个坏到极点的消息。
娜塔莉娅所筹备的事情，很大概率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短时间内，大量的信息在克洛弗脑中联系起来。
伊丽莎白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将其中浆液倒入高脚杯中。
摇晃着手中酒杯，她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
“最近时不时发生的非凡者事件，就是灵灾来临前的风声。”她说道。
“灵灾到来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可能会直接升格，那些无法晋升的非凡者会一个个突破瓶颈。”
“许久不见的上三阶又要回来了。”
克洛弗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师父原本也该是那群人中的一个。
可如今，几乎无望。
“我会找到让你恢复灵力的办法的，”克洛弗语气平静，似乎在讲述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半神级魔药，意味着七阶以上非凡生物作为主材料，谈何容易。”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又端详起自己手上的黑丝绸手套来。
“不过，我相信你，亲爱的。”
她忽然转过身来，露出笑容。
克洛弗记得，那天的师父，笑得格外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