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简月岚应了声,拔腿就和小孩儿来了个双向奔赴。
“妈妈!”
小孩儿奶声奶气叫,小胖脸上笑容那个灿烂哟。
“妈妈回来了。”
简月岚一把抱起他,笑眯眯问,“想不想妈妈?”
“想!”
小孩儿小手搂了她的脖子,亲热和她贴贴,“妈妈不在我吃饭都不香。”
慢悠悠跟上来的老太太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没看出来不香,饭量和平时一样。
“那真可怜,晚上妈妈陪你吃,会香点。”
说到这里,她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小孩儿身上有股紫药水的味道。
什么情况才会用到紫药水?
必然是受了伤,才会用紫药水。
念及此处,她心下一紧,焦急道,“兜兜,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孩儿眼睛骤然瞪圆,很是惊奇道,“妈妈你怎么知道?”
说着,他把小手伸过来,“我把木头人打碎了,手上破皮,太奶带我看了医生伯伯,伯伯给我抹药。”
看着他染上紫色的小胖手,简月岚沉默两秒道,“你手指头动一下让妈妈看看。”
“好。”
他动动手指,奶声奶气安慰,“妈妈我不疼。”
这怎么可能不疼。
小孩儿肉嫩,她小时候受伤了一样疼。
不过是能忍而已。
“对……”
“您打住。”
一脸歉意的老太太刚起了个话头,简月岚就打断温声道,“和您没关系,小孩儿跌跌撞撞就长大了,您放宽心。”
不管谁带,都避免不了小孩儿出现皮外伤,不过是轻重而已。
“对哒,和太奶没关系,是我自己力气太大打木头人打碎,不怪太奶。”
小孩儿奶声奶气跟着安慰,老太太闻声露出个笑模样,“好,太奶知道了。”
简月岚对情绪敏感,察觉到老太太心里还是觉得内疚。
遂来了句——
“您开心点,再这样下去我可不让您和爷爷带兜兜了。”
“不然下次又出现点皮外伤,您又内疚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老太太,“……”
长见识了,第一次听见这么劝人的。
小兜兜思考了半晌,憋出一句——
“妈妈,太奶内疚你为什么心里难受?”
“因为妈妈没尽到做妈妈的责任,把你丢给太奶他们照顾,害得太奶他们内疚,你说妈妈该不该心里难受?”
“该!”
简月岚就看向老太太,“您听见了吗?”
“听见了。”
老太太这下可不敢内疚了,认真道,“我不内疚了,你也别难受。”
“必须得。”
简月岚颠了颠胖儿子,笑呵呵道,“回去妈妈给你洗手,用姥爷做的药膏。”
论伤药还得她爹的药。
“好。”
于是,到家后简月岚就把小孩儿的手洗干净,又检查了一下他的指关节和伤,见问题不严重,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之前是我忘记交代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用送医院,先用这个小黑罐里的药涂在伤口上,等五分钟洗掉换白罐子里的药膏就行。”
她一边叮嘱二老,一边替小孩儿处理手。
老爷子哦了声,拿着黑罐子看了看里面的药膏,又闻了闻,接着挖了点涂在手背上。
一开始没感觉,隔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手背上传来一股淡淡地、却不容人忽视的凉意。
他惊讶道,“这怎么还清清凉凉的?”
“这个主要是用来杀菌的,为啥会清凉我也不懂。”
制药是门深厚的学问,反正她这个在医学上没丁点天赋的人,就没搞懂过她爹的配药比例,以及所选的药材有哪些。
讲了也听不懂,记不住,她也就懒得为难自己了。
“现在涂的是伤药?”
“嗯。”
“这个伤药效果好不好?”
“挺好,我从小用到大,得益于这种伤药,我身上没留下任何的疤。”
“金疮药?”
“不是。”
金疮药她爸也会制,但金疮药效果没这个好,还会留疤。
然后他爸查遍家里的所有古方和药方,自己琢磨改良了这个伤药出来。
“这种药能不能大规模制作?”
简月岚听懂了老爷子话里的潜意思,沉默两秒后摇头,“不能。”
能也不可能上交。
医药属于暴利行业,简家人不准备进入医药市场之前方子不可能上交。
她爹和七哥的梦想,一直是做平价药,让老百姓有药吃,吃得起药。
老爷子还想说话,老太太拍了他一记,“你已经退下来了,就算没退,医药这块你也插不上手。”
就不是一个系统。
“老了老了,就该做个不惹人嫌的老头子。”
这话一出,老爷子果断闭嘴。
眼神却偷偷看简月岚,看得她哭笑不得,安抚道,“您不用这样,这个药真的没办法量产,对药材的品质要求很高。”
“需要的药材种类也很多。”
“就这一小罐,我爸得攒好久的药材才能凑齐。”
所幸一罐耐用。
老爷子不觉得她会骗自己,却还是难免有些惆怅道,“老祖宗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啊。”
确实可惜。
然而可惜也没用,时代的洪流下个人的力量渺小的可怜,有心能做的有限。
“好了。”
给小孩儿把手处理完的简月岚收了东西准备放好,眼角余光却扫到大吉试探性的朝柜子把手伸爪爪。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大吉立刻缩回爪子舔了舔。
然后跟无事猫似的,举着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回到了猫窝和睡得东倒西歪的美美它们,挤成一团。
还挺会装模作样。
简月岚摇摇头,跟兜兜道,“儿子,你再去教教大吉它们猫德,妈妈去看看你的木头人还能不能修好。”
“好。”
小孩儿应了声,甩着哒哒的小步伐跑到猫窝前给大吉它们上思想品德课。
简月岚则去了院子里,看木头人。
木头人死的是真凄惨啊,脑袋断了,胳膊断了,就连身子也碎了。
地上都是散落的木头碎屑。
简月岚就觉得奇怪,她儿子到底是怎么练的拳,这怎么还让木头人跟五马分尸似的。
正琢磨着呢,跟出来的老爷子来了句——
“能不能修?”
“修不了。”
她丢下手里碎的非常彻底的木头,叹气,“任重道远啊。”
就她家胖儿子这个力气,这个掌控力,看样子她得准备好多木头才行。
不然木头人不够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