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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网游动漫 > 龙族:不归来,但重启到困难副本 > 四百八十九章 新世界的绝望诗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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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九章 新世界的绝望诗篇(2)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朱什问,“市图书馆已经处在半废弃状态很长时间了,毕竟很多问题可以直接在网络上找到答案,图书馆的影响力正在逐年下降。就连我也是最近才调来的。”

“我确实是来这里找资料。但你不会是因为我才被调来这座图书馆的吧?”路明非问道,“组织一直在观察我对不对,而因为我最近从纳瓦霍学院回到亚洲,一时抽不出人手,所以才调你来?”

朱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嗯,确实是这样没错。”他倒也不避讳,语气相当诚恳:“实话说吧,我不是最近调来的,而是今天才到的这座图书馆,这个职位是个暂时的掩饰,随后我会被调动到更便于接近你的位置。组织方面还没有给我安排住处,所以我今天晚上只能在这里留宿,但没想到你会主动来。”

“大概能猜到,正常人看到陌生人闯入不会是你的那个反应。”路明非点点头,“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敏锐的洞察力。”朱什有些钦佩,“不过,要说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你的父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在抵抗军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他们并不希望你参与到这场战争里来,毕竟亚洲的环境还是比较宽松的,和其他的大洲都不一样。所以我们这其实是在提供某种保护。”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理由。

“我的……父母?”路明非问,一脸将信将疑。或者说难以置信。

不怪路明非怀疑,第一个世界线里他就压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死在了被学院通缉的逃亡途中,而第二个世界线里更是离谱,他明明已经和绘梨衣订婚了,但后者居然连个信都没有,订婚宴还是叔叔婶婶参加的。

甚至在第三个世界线之后,他也还处于一个没爹没娘的状态,据叔叔的说法,自己是从小就被寄养在他的家里,一直到现如今的纳瓦霍毕业,成为炙手可热的海归。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这个世界线里的英雄、抗击龙类的重要成员。

多多少少有点突然,因为他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

“对,就是你的父母。”朱什点头,“他们愿意献出个人的身心去为了人类而抗争,但他们却并不想决定你的未来,他们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在组织中颠沛流离,而是希望你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被其他人所左右。你叔叔婶婶的家庭足够让你过上优渥的生活,无论你想怎么发展,都会有不错的出路。”

“所以他们就让组织的人来监视我?还是说他们觉得这样做能够起到监护的作用?!”路明非问。

他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两个素未谋面的所谓亲人,口口声声说着不干涉孩子选择的话,但所作所为却背道而驰。

原来他真的有父母啊?带上这次重启,他已经经过了三辈子,虽然都不怎么长,但也是实打实的三辈子,可却没有一次见过他们,显得自己和孤儿没有什么区别。

“抱歉,但这是他们的想法。”朱什语气诚恳,“抵抗军尝试从非洲和澳洲突破,首先将肉人们解放出来,但进展并不顺利,我们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消耗。”

“龙族把持世界已经有三个纪年之久,就连他们都不确定能否成功。说是监视也好,说是监护也罢,总之,你的父母希望你不要被卷入这场战争里。但又放心不下你这个人,只能让组织的人来监护你,或者你如果想理解成监视也可以。”

“那他们就看着……!”路明非话到嘴边,却被自己噎住了。

他原本想说,要是真有人来监护自己,那是怎么做到在高中生涯里衰到那种地步的,但转头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线里是个优等生,突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呗,都优秀到能够在仕兰中学里开后宫了,陈雯雯柳淼淼苏晓嫱赶着倒贴,甚至这个世界里没有规定一夫一妻,可以正经开后宫。那这样的孩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所以也无怪乎这么长时间连封信也不寄一个了。

但这根本不是他啊!这个优等生的剧本原本是属于楚子航的,自己这么个没有爹娘的人在仕兰这所贵族学校里连小透明都算不上,属于是被作弄的丑角,临毕业的时候还被挂在舞台上羞辱。

就因为世界线变了,这些经历也已经随之改变,路明非不知道这次的毕业晚会作何发展,但换仕兰中学里的谁来都不可能有作弄明非师兄的胆子。那原来的那个路明非呢?那个无父无母的衰仔呢?

一想到自己连这点幸福都是偷来的,路明非就突然有些想哭。

“因为他们也是……嗯,初次为人父母吧。”朱什说,“抵抗军的生活很艰苦的,需要深入非洲或者澳洲的腹地,和那些龙族手下的神使们对抗,偶尔还会和龙族遭遇。”

“整个世界的武器制造都被垄断在龙族手里,我们的条件和武器都很简陋,抵抗军在前线里每天都会见血,你的父母更是组织的骨干,他们不想让你卷入这种生活,只想在偶尔休息的间隙里知道你的消息,聊以慰藉。”

“我的消息?”路明非的喉咙有些苦涩,“什么?”

“就是由我们这些监护人,不,就直说是监视人吧。每个来监视你的人都会详细观察你的生活,把你在生活中遇到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以月为单位寄信到组织。信里会记载说你某天上课打了瞌睡,某天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被砸到了脑袋,某天读课外书的时候被班主任捉到,某天的晚上偷偷从叔叔家里溜出去上网……”

朱什的声音诚恳而低沉,娓娓道来时像是春天里清冽的溪流:“一开始的时候,监视人还会写一些你的成就,比如在考试里连续蝉联第一名,带领校篮球队取得了好成绩,代表文学社参加比赛,得了省里的征文一等奖,等等等等。”

“但你的父母说不想看这些,他们说想要看到自己儿子的生活,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晚上翻墙的时候去的是哪个网吧,上网的时候会玩什么游戏,打游戏的时候开不开心。他们关心你,但不是关心你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和荣誉,而是关心一个儿子,是不是能吃得好穿得暖,是不是能过得健康开心。”

朱什顿了一下,他看到路明非的眼神有些呆滞,像是神游天外,但偏偏身体轻轻颤抖,仿佛极力在忍耐什么。

“是这样吗?”路明非问。

“嗯。”朱什点了点头,“他们说,监视人只需要记录这些生活中的点滴就可以了,关于你的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更能牵动他们的心神。你的快乐牵动着他们的快乐,你的伤心也牵动着他们的关心。而看着这些的时候,会让他们感觉亲眼看到了你的成长。”

“是这样的啊。”路明非呆呆的点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朱什师兄是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无论是语速音调还是音色都是如此,听朱什师兄讲故事是一种享受,像是春天里的溪流开化,温暖的溪水娓娓道来,直接流汇入心坎。

听着这样的故事是一种享受,但朱什师兄所讲述的故事是关于自己的父母的,路明非很难想象素未谋面的两人,他已经两度毙命三度重生,在重生的三次里都没有见过他们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的样貌。

可现在朱什师兄就在柔和的白炽灯下说着诸如他们很思念你之类的话,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哭。

“然后……”朱什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其实,你的父母给你写了一封信,我原本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就是合适的机会!”

路明非几乎是抢着说了出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时候,嘴巴已经先脑袋一步发生。

他咳了一声,看着面前这位师兄,语气恳切的重复了一遍:“现在就是合适的机会,请给我吧。”

“那好吧,我去拿。”

朱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

路明非看着朱什走向阶梯的方向,脚步声嗒嗒嗒远去消失。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干什么好,只好去看桌面上的两个白瓷杯子,其中的热水还在冒着袅袅的热气。

空气中仍旧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路明非现在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他看看周围,故纸堆中枯黄干脆,其中掩埋的历史已经成为过去式,但总有事情在当下发生,永远有现在进行时。

他看看头顶的白炽灯,这点灯光对于他的血统来说压根算不上刺眼,甚至可以说是柔和,但路明非觉得很刺眼,就像直视太阳一样刺眼。

眼睛受到刺激的时候是会流泪的,所以这个时候流泪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瞪着太阳看都会流泪。

流泪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和刺眼的灯光有关,路明非如是想道,于是他开始流泪。

开始只有眼眶中的一点,泪腺分泌出微咸的液体,在眼眶中堆积起来,透过泪珠,白炽灯的温和灯光在视线中模糊成一个温润的光团,一个在整个视界里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奇点,光线真是刺眼。

于是路明非开始哭。

他哭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很稳定,像是一块经过时间打磨、经过三辈子的时间所打磨而成的石雕,只能看到从眼眶之中流下眼泪来,在他的脸庞上犁出两道运河。

脚步声去而复返,是朱什师兄拿了信重新折返回来,在落下台阶后脚步声顿住了,朱什看着面前正仰头对着白炽灯哭泣的路明非,一时间也受到那种悲伤的情绪所感染。

他咳嗽了一声作为提醒,路明非从沉溺的悲伤中回神,使劲眨了眨眼,动手用袖子擦掉了眼眶里的泪水。

“这灯真是刺眼……”路明非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嘀咕。

“我把信拿来了。”朱什说。

朱什在桌前站住,将手中的信封递给路明非。

一只白色的信封,没有贴邮票,更没有邮戳什么的,背面封口烫着红色的火漆,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封信方式,正面则是几个娟秀的手写字。

“朱什组长转路明非(收)”。

路明非觉得嘴唇发干,伸出手去的时候,手有些颤抖。

这是手写字诶?不是那种印刷字体,而是纯正的手写字,有谁会骗在这个世界线里的自己呢?要骗的话还轮得到他去上纳瓦霍学院吗?早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被抓去当壮丁了,实习士兵路明非,忠!诚!

可自己并没有被抓壮丁,所以这份信也不存在骗人的必要,只是一对父母对于儿子的想说的话,他们不愿意看到儿子选择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只想看着他健康卓越的成长。

那么这封信就是这样的了,不存在欺骗,也没有欺骗的必要。这是一份手写的信,由一对忙碌的父母,在百忙之中写给自己的儿子,并托人送来,就是这么简单。

“信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书没有整理,你先看,我去阅览室整理一下。”朱什说。

这位师兄很贴心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而且用了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脚步声重新远去,直至听不到。

真是拙劣的借口,这位师兄是来做新监视人的,又不是来当图书管理员的,整理书籍有什么用?反正过几天还会调到其他岗位。

但至少,路明非现在也不需要找借口了。哪有人为了哭出来而去直视电灯泡的?这借口的拙劣程度世界第一。

现在,整个地下书库只有他一个人了,路明非不必再伪装了。

他捏住那封信的边缘,把泪水滴在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