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堆,但爷爷并没有从中打断,因为爷爷觉得狗子所说的话很有道理,自然也是此时他心中所想的。
爷爷迈步走到了那张桌子的面前,桌子上分别放着两样东西,一面是几张被雨水浸透了的纸票,另一面则是一篮子十分新鲜的野菜。
爷爷将那几张纸票拿在了手中,入手极其的冰凉,竟使得爷爷的手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但这种冰凉之感很快便被爷爷炙热的体温给消融了。
在对着那几张纸票端详了一阵之后,爷爷转头对狗子说道:“既然人家交了定钱,照做便是了,无需妄加猜测。”
“知道了师父。”
狗子点头答应着,迈步竟也走到了那桌子的旁边,望着那一篮子的野菜开口问道:“师父,你说这篮子野菜该不会是有毒吧,要不还是扔了吧。”
爷爷闻言先是看了那狗子一眼,随后伸手在篮子中查看了一番后说道:“没事儿,都是一些常见的野菜,正好你师娘这些天也馋这东西,晚上就熬上一锅野菜粥吃吧。”
“行吧,既然师父你说没毒那就没毒吧,那狗子我就舍命陪师父师娘了,大不了共赴黄泉,也互相有个照应。”狗子说道。
先是黄仙庙,后又是两个女人的事情,已经使得爷爷此时有些思绪繁乱了。
本就无心去跟那狗子废话,可是无奈这狗子的嘴是真碎呀,竟然开口就说出了这样丧气的话来,那爷爷还有个不生气。
嘭……!
爷爷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将狗子险些踹趴在地上。
“你这张破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赶紧在我眼前消失,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狗子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又有意无意地说错了话了,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拎着那一篮子的野菜就跑厨房去了。
当天晚上,那一篮子的野菜就被做成了野菜粥,每个人都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或是因为味道太好了,那狗子竟然不舍的连锅底都舔了个干净,一粒米一片野菜的叶子都没有剩下,看得爷爷是满脸的无奈。
再说那向不凡,自打从黄仙庙回来之后,也不需要什么护身符了,就那么一觉睡到大天亮,貌似那之前的诡异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然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也只有爷爷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就开始忙活起了那份新的订单,因为没有任何的要求,所以打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事情,基本上一天下来能够打好两套,在加上涂漆,七天的时间绰绰有余。
或是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清晨的空气新鲜了很多,爷爷难得的清闲,便陪着奶奶在铺子门口喝着茶,晒着久违的太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向不凡则是依旧在跟同街的伙伴在街上疯耍着,似乎是真的不记得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爷爷就那么陪着奶奶坐在棺材铺的门口,喝着茶,时不时地跟过往的熟人打着招呼,好不惬意。
但不知道何时,路上行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更时不时的三两人在一切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出于好奇,爷爷便对一个面色看起来同样阴沉的熟人开口问道:“哎……那个老王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怎么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哇?”
那老王闻言缓过了神来,见是爷爷跟他说话,便忙快走了两步到了爷爷的身前说道:“是向老弟啊,怎么你还不知道呢吗,这事都已经在镇子上传开了……”
“什么事儿……?”爷爷追问着。
奶奶也好奇地往前凑了凑,看着那面前的老王。
老王吞了吞唾沫说道:“曹家的女儿失踪的事你知道吧。”
“恩,我倒是听说了,好像都已经失踪了有几个月了吧,不是说跟外乡来的男人私奔了吗?”爷爷说道。
其实关于那曹家那女儿的事情,爷爷也是不清楚,这还是那个爱八卦的狗子讲给他听的,没事他就爱打听这些个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爷爷也就当个故事听,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老王继续说道:“什么私奔啊,那都是胡扯,就在今天早上,有人在镇东的枯井里找到了那曹家女儿的尸首,那叫一个惨啊,身上一片肉都没有了,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我刚从那回来,看上一眼恐怕今晚都得做恶梦呀,不说了,现在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啊。”
说完那老王便转头快步的离开了。
“天佑哥,你听到了吗?城……城东……”奶奶一脸惊愕的说道。
爷爷默默的点了点头,眉头此时也是皱在了一起,心里更是想起了奶奶提起的那个姑娘的最后一句警告来。
那姑娘警告爷爷不要去管镇东的事情,本想着只是句玩笑话,又或者要迟些日子才会发生,却没想到仅仅是隔了一夜而已,这事情来得也太快了。
若是平常般的失足落井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如今那落井而死的曹家女儿竟身无片肉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这摆明了有诡异作怪,身为学道之人,岂有置之不顾的道理。
爷爷的秉性奶奶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她自知爷爷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当即便开口说道:“天佑哥,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的,我也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万事要小心,切勿以身犯险,丢了性命。”
爷爷闻言笑着对奶奶点了点头,随即便站起了身来,对着棺材铺内就大声的喊道:“狗子……”
刚喊了狗子的名字,狗子一个箭步就从铺子里蹿了出来,显然刚刚爷爷跟那路过的老王说的话他已经全都听见了,早就已经在铺子里摩拳擦掌了。
在蹿出了铺子之后,狗子就一脸兴奋之色的说道:“师父,你是叫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太好了,走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定要去哪镇东走上一遭,看看是何等的阴祟妖邪在暗中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