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修士众志成城,秉持着趁火打劫的良好品德,一个个铆足了劲的往灵韵宗顶峰冲刺。
途中,修士们各展神通,气势如虹,斗法声响彻云霄。
火光,飓风,冰山,雷鸣,石雨,藤林齐齐亮相。
交错的杀伐之下,高耸的山峰硬生生的被打塌了下来,山川崩裂,生机尽断。
一周之后,当修士们好不容易清理了笼罩在灵韵宗道场上的魔气。
他们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愣在当场。
夕阳西下,恢宏的血光笼罩整个寂静的宗门。
明明,那主峰上的建筑还是仙气缥缈,美轮美奂,高选于天。
然而,这美景下空无一人,不见一丝一毫生灵。
这些人好似忽然消失的。
明明桌子上的热茶,饭菜,灵田里的肥料,锄具都还在。
偏生就是不见一个人,一兽,似乎一眨眼间,灵韵宗弟子集体消失了?
原本想成趁火打劫的修士下意识的想找个灵韵宗的弟子询问一二。
待他们寻人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从外面回来支援的灵韵宗弟子居然也消失了!
没有灵韵宗弟子,掌门,长老的道场。
那,这里岂不是变成了可以白嫖的宝库?
众人呼吸一窒,反应过来后,全都在瞬间欣喜若狂,各奔东西,朝着自己想去的楼宇飞去。
至于灵韵宗全员失踪的事情?
所有人下意识地就把它抛之脑后了。
机缘这种东西向来稀少,现如今他们的情况更是粥多僧少,能够快一步那便是天大的便宜。
没有人去为消失的灵韵宗发声。
自然也没有人耐心的去调查前因后果。
灵韵宗消失事件很快成为了乐丰界知名悬案。
关于它的传闻众说纷纭,到底是没有人知晓真相如何。
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柒染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原主的香火之道被白衣太上长老生生截断了。
没有了香火之道的加持,她很快地被打回原形,甚至,原主的躯壳也崩坏了,她是一点灵气都沾不得。
柒染一路狂飙,化作漆黑长虹,最终回到了原主一开始呆着的无尽大海域之中。
她一头扎入了浩瀚海洋之中,直勾勾的坠入阳光触及不到的深海海沟里。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彻底隔绝修士的窥看,暂且成为栖身之地。
黑雾在海底世界里隔绝出了一片寂静冰冷的天地。
零七重重叹气:
“到底是轻敌了,萧城的布局很巧妙,那虫卵寄生在修士体内,又有灵气作为掩护,没有香火之道,我们奈何不了他,也破不了他的布局。”
“呵,区区灵气也想阻止我?”
柒染缓缓睁开眼,不死心地按照原主的记忆进行引气入体。
灵气坠入破破烂烂的躯壳化作最为致命的毒气将其腐蚀得千疮百孔。
柒染浑身都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爆裂,好似一个人形的烟花时不时的炸成一片血雾又时不时的恢复人形。
周而复始的崩裂和恢复在适应了不知多久,躯壳终于是停止了爆炸。
海底的灵气不多,破破烂烂的躯壳适应了这些稀薄的灵气,却也无法再进一步。
毕竟这海底的资源也就这样。
零七目光复杂的看着柒染。
他没想到宿主会如此固执的去直面自己的弱点。
哪怕要经历多次的粉身碎骨,宿主居然也不带一丝迟疑,要知道灵气不仅仅能够伤害到黑雾,大规模的涌入甚至能够伤害到灵魂。
“在海底已经没办法再进一步了,或许,放弃也不是什么不好的。”
零七迟疑地提出建议。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呵,这种程度,还早。”
柒染从长袖里取出了十几块流光溢彩的上品灵石。
她手握灵石,生生将它们嵌入崩坏的躯壳,用血肉之躯布下小小的聚灵阵。
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品质极好的上品灵石在聚灵阵的作用下互相拉扯,从四面八方卷来无数灵气。
柒染沐浴在灵气之下,浑身皮肤,骨肉又都开始溃烂,爆裂。
灵气无时无刻不在吞噬那些属于黑雾的阴暗。
那永恒的绝望和悲痛气息也无时无刻在排斥着灵气,拒绝着光辉撒入深渊。
双方的拉扯之下,柒染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
她的灵魂似乎要在那种矛盾与拉扯中分崩离析。
偏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硬是将她的灵魂揉成一团,拼凑粘合。
路过的鱼类无不被这些力量拉扯时产生的漩涡给搅碎。
一时间,柒染所在的海域形成了一片绝对不能靠近的漩涡之地。
那里恢宏的灵气与阴暗的绝望不祥交织,尖锐的力量风暴绞杀一切过往的游鱼妖精。
时间一分一秒,一天,一年的过去。
这崩坏的灵魂也开始逐渐的适应灵气,从一开始沾到就爆炸,逐渐地变成沾到几毫升就爆炸。
到最后,变成了收纳压缩灵气才爆炸,无尽的粉身碎骨,无尽的四分五裂。
柒染逐渐地习惯那种矛盾的痛苦,逐渐地在痛苦中寻找平衡。
最终,她成功地引气入体,成功的将灵气杂糅到自己的力量体系中,从两股力量的互相拉扯中寻找到了支点。
尽管她对这种对于灵气的掌握和运用不过筑基期的水平。
但这也是她切切实实掌握的,并非揠苗助长而来。
这是,切切实实,属于她自己修炼而来。
……。
时间一晃,十余年过去了,柒染在反反复复克服自己弱点的时候,萧城并未有所停歇。
灵韵宗的失败似乎让萧城越挫越勇。
借着灵韵宗被路人抄家的便利,萧城在其中夹带私货,将虫卵修炼散播民间。
区区十年,被柒染暗中剿灭的虫卵邪法浴火重生,遍布乐丰界散修之间,他们化整为零,难以寻觅,难以勘探,似不存在,又无处不在。
这一切的一切,除了拥有一颗外挂眼球的南宫玉发觉之外,乐丰界没有一人意识到不对。
亦或者,散修对于大门大户来说太过于渺小,太过于底层,没有人会在意散修修的是什么功法。
正如,没有人会去了解地上的蚂蚁吃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