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不理赵珩,对着沈洛之与沈曦轻笑道:“自是好的,我这就让丫鬟给你们准备院落,你们自可在陆园里住着。”
陆宛芝带着沈洛之与沈曦去了一处院落里,招待着她们入住。
赵珩心中郁闷至极,却也不敢对陆宛芝说什么。
用晚膳时分,赵珩看着跟前一起用晚膳的沈洛之,竟觉得往日里香甜可口的红烧狮子头也都不香了。
柯照与沈洛之倒是头一次相见,两人同是自幼念书之人,比起赵珩来,两人更为聊得热切些。
赵珩便闷闷不乐地回了自个儿院落之中。
翌日。
陆宛芝上了半天的课,见赵珩没有半点笑意生着闷气,午休之时就让着赵珩到了芝兰阁。
“赵珩,不就是让沈洛之住到陆园里吗?你用得着昨日生气到这会儿吗?”
赵珩满是酸溜溜地望着陆宛芝道:“我就是不喜欢沈洛之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却偏偏让他住着。”
陆宛芝道:“离春试不过才一个月而已了,若不让沈洛之沈曦住在此处,沈曦在沈家提心吊胆被沈夫人送回萧家去,沈洛之还能好好考试吗?”
赵珩更是不悦道:“那不是有裴钦吗?你为什么不让沈曦和沈洛之住到裴钦那边去?”
陆宛芝无奈一笑道:“你以为谁都像我们这般不讲规矩的?沈曦和裴钦如今毫无干系,怎能住在一个院落里?”
“连亲不能亲算什么不守规矩?你还真说对了,大年初一我没有亲你,不会这这一年都不能亲你了吧?”
赵珩满是颓废与失落道:“我都已经大半个月了没有亲你了……”
陆宛芝听着一笑,走到他跟前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亲,“奶娘只会在陆园之中盯着你我,在书院之中,奶娘可没法盯着你我。”
赵珩眉眼含笑,将陆宛芝抱在了自个儿的怀中,“芝芝,早知能认识你,我就早点好好认真读书了,或许早就娶到你了。”
陆宛芝淡然一笑道:“你要是好好读书,你也未必就轮得到我了。”
赵珩道:“怎会轮不到你?我若好好读书,那时候说不定老相爷见我学问好,就将你许配给我了呢?毕竟老相爷以前可是常常夸我长得好看的。”
陆宛芝想起已逝去的祖父来,笑了笑道:“祖父生前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嫁给你。”
赵珩道:“你嫁给我,陆老相爷定是很开心的。”
陆宛芝轻笑了笑道:“我祖父极为看重文采的,若是沈洛之……”
赵珩听到沈洛之三字,吃醋地咬了陆宛芝的唇瓣,“你还提他?陆宛芝,沈洛之可以住在陆园里,但你不许和他有说有笑的,更不能给他夹菜,昨日你就给他夹菜了!”
“有吗?”
陆宛芝甚是怀疑,她怎不记得昨日给沈洛之夹过菜了?
她知晓赵珩乃是醋坛子,怎会去打翻呢?
“昨日你给沈洛之的外甥夹了菜,后来他外甥把菜给了沈洛之吃。”
陆宛芝笑了笑道:“你都知晓是给沈曦儿子夹的,和一个两三岁的小儿你都吃醋,日后你不会和你的儿子女儿吃醋吧?”
赵珩道:“这肯定不会的。”
陆宛芝将信将疑地看着跟前的赵珩,想想虽然他这个年纪的长安郎君,大多都是当了爹爹的,
但是依着赵珩的性子,她可真的怀疑这小郡王能不能当好一个爹爹?
午后的第一堂课乃是裴钦所上的书法。
裴钦见着新来的柯照之字,多看了他两眼道:“你会仿字?”
柯照没想到裴钦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旁的姜璃热心的对着柯照道:“这位是书法大家裴钦。”
柯照连起身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裴院长。”
裴钦见着柯照所写的字道:“春试在即,答卷之上字也是尤为要紧的,你该好好习字,不必仿写。”
柯照连拱手道:“多谢裴院长。”
赵珩在裴钦的课上素来放肆,便将自个儿的砚台给了沈洛之道:“你还记得宫宴时说的要伺候我的吗?这会儿该你给我磨墨了。”
沈洛之自是感激赵珩帮着沈曦得到两个孩儿的,便帮着赵珩磨墨。
磨完墨后,赵珩写了两个字便道:“我渴了。”
沈洛之道:“这上着课呢。”
赵珩道:“我不管,我就是渴了。”
学堂跟前温着茶水,本是给先生用来喝水的。
裴钦听到赵珩这话,便亲自倒了一杯水给赵珩道:“喝吧。”
赵珩喝着裴钦递上来的茶水,轻轻一抿,只觉得在裴钦的课上当真是舒服。
赵珩又对着沈洛之道:“我饿了,你明日记得给我准备些栗子糕。”
沈洛之道:“知晓了。”
赵珩又写了两个字,便对着沈洛之道:“我肩酸了,你替我捏捏肩。”
沈洛之忍耐着道:“好。”
沈洛之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给赵珩揉捏着肩,本在认真习字的众天字班学子见到这一幕,都纷纷看向了赵珩与沈洛之。
裴钦走到了赵珩跟前道:“小郡王,你平日里在我的课堂上胡闹也就罢了,可不许欺负沈世子。”
毕竟他对沈曦有意,饶是沈洛之要比他小好几岁,若是真的与沈曦结亲之后,少不得要叫沈洛之一声哥哥,不能看着沈洛之被欺负而不管。
赵珩问着沈洛之道:“我有欺负你吗?”
沈洛之对着裴钦道:“裴院长,小郡王没有欺负我,我本就欠了小郡王的人情。”
离春试不过才一月的时光了,沈洛之想着伺候赵珩也不过就这么一个月了。
一日又一日过去,连着元宵节众学子也都没有回长安城,都在清澜书院之中念书。
卯时起绕着后山湖跑十圈,再是从辰时连着念书到戌时,众学子虽日日忙碌,但时间依旧过得犹如白驹过隙。
到了二月初,天气已渐渐地转暖,离春试已无几日了。
二月初二,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龙抬头之日。
陆宛芝便带着众天字班的学子到了陆园旁的庄田里。
陆宛芝扫过跟前十四个学子,朱唇轻启道:“今日,是天字班的最后一堂课了,春试一结束,你们得中进士之后,就不必再回天字班了,也是到了天字班解散之日了……”
莫文麒红着眼眶的道:“陆先生,怎么您先前没说要分别,就这么突然地说要分开了,我舍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