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见着陆宛芝怀疑的眼神道:“嗯,本郡王就是讨厌最不孝顺的人,就像陆云萱,陆宝莹,一点都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之道理。
未嫁的女儿不在爹娘跟前承欢膝下,竟然还千里迢迢跑来山阴玩!”
陆宛芝:“……”
赵珩对着端坐着老人家道:“老人家,你放心,本郡王一定为你做主,来人,去把这老人家的不孝女儿都给找来。”
趁着捕快去找这些老人的女儿之时,赵珩便喝上了刚刚那只不下蛋母鸡熬得汤,虽大夏日里喝汤炎热,倒是头脑清醒了好多。
陆宛芝也端着母鸡汤喝着,刚入口,她便觉得母鸡汤有股腥味,“好腥。”
星瑞道:“我特意吩咐厨房放了姜片老酒除腥的。”
陆宛芝让着星瑞将鸡汤给了赵珩,自个儿用丝帕捂住了嘴,隐忍着要吐得感觉。
外边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道:“知县夫人莫不是有孕了?”
“我家媳妇有孕的时候,吃鸡汤也要呕!”
赵珩听闻外边的言语,连走到了陆宛芝跟前道:“芝芝,你是不是真的有孕了?我要做爹爹了?”
陆宛芝轻轻摸了摸小腹,她倒也盼着有孕,可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成亲就有孕?
可是细细算起来,成亲之后这一个月里,她似乎好像当真没有来过癸水。
莫不是真的有孕了?
星瑞见状喜上眉梢道:“我这就去请大夫。”
“我我我,我就是大夫!”门口看着热闹的一个女子高举着手道:“我来给知县夫人瞧瞧。”
星瑞闻言道:“小郡王,医女素来都是……”
陆宛芝道:“无妨,就让她进来给我看看吧。”
赵珩也点头道:“是男是女都一样,只要会看病的就好。”
星瑞还欲说什么,终究也不再多说。
女医上上前给陆宛芝诊脉道:“脉象又滑脉之症,这一时片刻也不能确定夫人有无身孕,还需再多等些时日,再诊脉。”
陆宛芝朝着女医一笑道:“多谢了。”
星瑞听着大夫模棱两可的答案,焦急问道:“到底是有喜了吗?”
赵珩微微蹙眉,“星瑞,本郡王与郡王妃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赵珩也察觉星瑞甚是不对劲,就算是奉了皇祖母之命,星瑞也不必就着急成这样吧?
星瑞连低头道:“是奴婢逾越了。”
不多久,那年迈老者的四个女儿们都一一前来了,穿着都算是富贵的。
赵珩见着老者的女儿们穿着富贵,便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穿金戴银的,怎可如此不孝,连你们爹爹要买药都不愿出银两。”
四个女儿接连跪在地上。
赵珩怒声道:“看你们的年纪也是各个为人母了,如此不孝,如何教导你们的孩儿?从今日起,你们五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赡养你们的父亲。”
陆宛芝见着公堂上四个女儿的脸色道:“等等,你们可有兄弟?”
为首的小女儿道:“原是没有兄弟的,后来我爹爹将我大姐二姐卖了,一个卖给了村里克死了三任妻子的杀猪的,一个卖给了南洋小国的富商为妾,凑钱给我们家中买了一个弟弟。
养不活弟弟了,又将三姐给卖了,养活了弟弟几年之后,要给弟弟造屋子,又将我与四姐卖了二十两银子给便宜弟弟造了小屋。
我们家中六个姐妹,大姐嫁过去没多久就被杀猪的给打死了,其余几人没有一个是做正房夫人的,成了商人的妾,今日跟这个,明日就被送给另一个富商,过得日子连狗都不如!
可是父亲还是三天两头来要银两,今日要五两,明日要十两,我们的便宜弟弟房子越来越大,吃穿不愁,娶了个姑娘天天吃香喝辣的,非绫罗绸缎不穿。
父亲生了病,便宜弟弟与便宜弟媳就改了一张面孔,说他们是被拐卖来的,我父亲是犯了拐卖的罪过,将父亲让给我们女儿来抚养,还要我们出银两……
我们信了几回之后,念着血脉亲情,将银两给了他们,可是父亲的病依旧没看,不过就是那便宜弟弟缺银两用了而已……”
赵珩听完此言语,可谓是火冒三丈道:“又是一个有着自己子女,却去要别家孩子的,许捕头,将这个老不死的给拉起来,不许他坐凳子。”
见撤了他的凳子,赵珩还是一脸怒意道:“为了养活领养的儿子,如此对待亲生姑娘,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老人被赵珩一脸痛骂,气得脸色铁青。
而府衙门口看着热闹的山阴百姓们也都在窃窃私语着,换做别的知县,怕是只会遵循孝道要女儿抚养,而今日县太爷这般痛骂着实令人解气。
赵珩道:“本官宣判,上告者作恶多端,女儿理当不尽赡养之责,上告者不得再纠缠女儿们。”
“多谢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赵珩审问完此案,便敲了惊堂木道,“升堂暂歇,等用完膳食之后继续。”
衙门的大门关上之后,赵珩还是气恼不休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有毛病?自个儿明明有着孩子的,却不养不善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却非要去认别人家的骨肉做自己的孩子。”
赵珩将陆宛芝搂坐在了自己的怀中,伸手摸着陆宛芝的小腹道:“日后爹爹肯定不会去认别人家的孩子为义子的,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的。”
陆宛芝朝着赵珩一笑道:“有没有孩儿还不一定呢?就算有了孩子,这会儿也不过就一月而已,哪能听得懂?”
赵珩道:“我孩子必定聪慧,在你肚子里肯定都听得懂了。”
陆宛芝笑了笑道:“再是聪慧这会儿可还未成型呢,且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了?”
赵珩摸着陆宛芝的小腹道:“我觉得一定是有了。”
陆宛芝浅浅一笑,她倒也期盼着能有,却又觉得再迟些有孩子,等到了长安城之中去生孩子较为稳妥些。
但若是真有了孩儿,也是一桩喜事。
赵珩叹了一口气道:“这午后还不知有多少鸡毛蒜皮的事要处置,也不知道暗影查得怎么样了?”
暗影闻言,便打开了窗户。
坐在赵珩怀中的陆宛芝一惊,连起身。
赵珩道:“你都吓着郡王妃了。”
暗影拱手道:“回小郡王的话,我查到了,今日百姓一窝蜂的过来,是听信了姒家小厮传播的,那几个挑事的刺头,也是受了姒家的命令。”
赵珩手指轻转着跟前的毛笔道:“就知道是姒砚!今日乃是三日缴税之期,他想要拿此事来拖住本郡王呢,可惜他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