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飓风之后,天也好不容易凉快了些。
贺斌找上着陆宛芝道:“表嫂,我们七月初八在阳山之上比赛作战可好?到时候我若是赢了,你就不能让我念书,我若是输了,就跟着你好好念书。”
陆宛芝笑了笑道:“好。”
贺斌对着陆宛芝道:“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也不许找珩哥哥为你报仇。”
“好。”陆宛芝淡然一笑道,“你输了也不许哭鼻子。”
贺斌言道:“我当然不会哭鼻子了,我又不是你,听珩哥哥说,前几日我们在维护堤岸,你见他不回来,都担心的落泪,哭了大半夜。”
陆宛芝咬牙道:“你少听赵珩他胡说八道!”
七月初七的山阴城可谓是热闹得很,没有宵禁的夜里女儿家们纷纷都在外边过节。
山阴城布料坊胭脂坊多,到了七夕节的时候,生意可谓是极好。
陆宛芝抱着手中的猫,与着赵珩也逛着七夕的夜景。
赵珩问道:“明日就要和贺斌作战了,你都不排兵布阵吗?”
陆宛芝道:“阳山地势,易守难攻,各个节点我都已命人挖好了陷阱,已奇门里边记载的作战之局,等着他们进阳山,一切都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赵珩见着陆宛芝如此自信道:“芝芝,你要是输给了贺斌怎么办?”
陆宛芝甚是自信道:“不会。”
翌日一早。
陆宛芝便带着赵珩与县衙之中的捕快小厮到了阳山之上。
陆宛芝拿出来了阳山的地图,吩咐着众人前去地图上所画着的点守着,等烟花号令放箭。
等到辰时,贺斌带着兵马前来。
陆宛芝与赵珩则是在另一座的山头上用着早膳,将贺斌的兵马看的是一览无余,“贺斌他到底年纪还是太小了。”
赵珩道:“他是公主府里的独苗,不可能真正上战场的,所以玉月才希望他好好念书。”
贺斌兵马一入山中,便见箭雨袭来,因着不是真正上战场。
这箭头都是折断了的,带有着凤仙花汁,一旦碰到贺斌的兵马之上,也就意味着他的兵马输了。
贺斌怎么也没想到,他所带领的近五十人的兵马,在短短两刻钟之内被尽数歼灭,而且对手还是一个县衙里面捕快。
贺斌蹲在地上,委屈地擦着眼泪。
陆宛芝走到了贺斌跟前轻笑道:“说好的,不许哭鼻子的。”
贺斌看着陆宛芝道:“你欺负人!”
贺斌不是接受不了输,只是接受不了两刻钟就被全军覆没。
赵珩在一旁安慰道:“你别哭了,先前天字班这么多学子都是她的对手,你就好好认她为师吧。”
贺斌用手背擦着眼泪道:“师父!”
陆宛芝伸手摸了摸贺斌的脑袋道:“真乖,你可是比你家表哥识相的多。”
赵珩的那句师父,她可是过了许久才听到的。
贺斌见着陆宛芝摸着自己的脑袋,脸微微一红。
赵珩对着贺斌道:“好好听你师父的教导,日后可不许胡闹,在书院里要照顾好你师父,知道吗?”
贺斌点头道:“知道了。”
时至八月,清澜书院开张当日。
陆宛芝的外祖父与江南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亲自前来捧场,裴钦带着沈曦与她的两个孩子也来了。
陆宛芝许久没有见到沈曦与裴钦,见着沈曦红光满面的,她轻笑道:“沈曦。”
沈曦见着陆宛芝的小腹道:“恭喜恭喜。”
陆宛芝笑笑道:“同喜同喜。”
沈曦笑着道:“你我先前同时出嫁,又同时和离,这会儿同时有孕,还真是有缘,不知能不能定下娃娃亲……”
“不可以!”不等陆宛芝回答,赵珩便开口了,“我才不要我的儿子和沈洛之牵扯上任何关系!我的儿子叫他一声舅舅,多憋屈。”
陆宛芝笑着对沈曦道:“别理他,里边请吧。”
沈曦握着陆宛芝的手道:“你初次有孕,有什么不知晓的,尽管问我就是了,这十月怀胎也是不易的,尤其看你这肚子,像是双胎,才四个月就像是怀有五个月的模样了。”
陆宛芝道:“是双胎。”
沈曦道:“那你可要受点苦了,还有双胎容易早产,你要万般小心才是。”
赵珩在一旁默默记着道:“等到二月里,我就不去衙门了,时刻在宛芝边上瞧着,衙门上的事务让梁王兄帮我盯着就是了。”
一旁抱着渡哥儿的梁王皱眉道:“等明年二月里,沥海镇的工程定是完成了,届时我已经在长安了,怎么帮你盯着衙门事务?”
“好哥哥,咱们不急着回长安,我还有很多事情求你呢。”
赵珩将手搭在梁王的肩上,“我想着山阴雨多河多,但许多河道堤案不牢固,我着人堪称统计了下,大大小小越有百来条河流,有些许河道的走向也需要改改,还有鉴湖很多地方都是滩涂了索性把滩涂给填了,作为稻田,这些都需你的相助……”
梁王听着赵珩之言,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你的好哥哥在长安东宫里面呢。”
赵珩道:“太子皇兄是我最好的哥哥,二皇兄你就是第二好的哥哥。”
梁王道:“不行,我母妃还在长安,如你所说,没个十几二十年的根本不行。”
赵珩:“这有何难,把淑妃娘娘接来山阴好了,山阴可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梁王:“……”
玉禾在一旁道:“王爷,我也觉得山阴是个好地方,渡哥儿也很喜欢山阴。”
梁王听着玉禾之言道:“我问问母妃的意思,若她愿意过来,父皇准许,我们全家留在山阴也好。”
清澜书院头一批开了共九个班,依地黄划分,地字班分为甲乙丙丁。
地甲班为明年秋试班,地乙乃是后年,地丙地丁次之。
黄字四个班也以甲乙丙丁分部,黄丁班乃是刚启蒙的班,都是五六岁的孩童,黄丙班乃是已启蒙过的学子,黄乙与黄甲不分年纪,只招收女子,但黄乙黄甲却是招不到一个学子。
还有一个便是陆宛芝亲自教导的天字班,书院里边共招收学子八十余人。
天字班除了贺斌以外还有九人,皆是本就文采极佳的文人,来天字班,不过就是为了明年的秋试能一举夺魁。
午后,宾客散尽,陆宛芝进了天字班的学堂之中。
“我名叫陆宛芝,日后你们可称呼我为陆先生,亦或者是师父,你们来我认我为师,应当知晓我前边的学子都中了进士。
但你们不要以为中进士是容易的是,进士可谓是万中取一甚至乃是十万之中取一,乃是读书人毕生之追求。
各位的文章我看过,除了贺斌之外,皆是文采斐然,却又是高高在上,没有脚踏实地,写文章一味地只知咬文嚼字,是不行的。”
“求陆先生指点。”底下的学子恭敬道。
陆宛芝道:“今日我来教你们第一课,便是君,尔等念书为的就是忠于陛下,而陛下心怀万民,尔等忠于陛下,便是需要忠于百姓。
去年的春试,便有鲜克有终,很多文人念书考取功名时,就是为了当官发财,为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样的官员恰恰是不得长久的,因为连念书为官的初心就是坏的。
可有些初心是百姓做事,到了最后大权在握,也忘了当初之追求,我希望我的学子能永远记住,忠于大盛,忠于陛下,忠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