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经过一夜的彩排,画展在早上10点正式开幕了。
开幕式在画廊的官媒上做了直播,整个画廊展厅光影交错,一楼中庭的天花板上投影着梵高的星月夜,通过旋转和渐变的效果,令人感觉仿佛置身在画中。
100幅入围作品按照色彩和风格错落有致地悬挂在展厅里,在一个转角位置,还安置了全息投影,可以看到有个月光女神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开展第一天,由于要保证观展效果,场内只能限定200人,因此参观者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有些企图浑水摸鱼实施偷窃的小混混被安保揪了出去,排队引发的一些不愉快也被妥善解决了。
开展当天还算顺利,奎得招呼着记者和展商,在艺术家们中间迎来送往,她笑着穿行在观众中间,观察着人们对画展的反馈,又调度着后台工作人员,并安排着及时发布现场照片和视频到社交媒体上。
奎得的八面玲珑和侃侃而谈,在这次画展中获得了许多业内人士的赞许,不只是画展本身,她本人的个人魅力也大放异彩。
开展仅仅三天,整个艺术界都知道了这个拉玛镇的年轻女老板,前有科里耶大师的垂青,后有充满创意的现代科技加成,奎得的画廊也变得炙手可热。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巨大的成功,奎得既觉得意料之中,又感觉难以置信。
她一边矜矜业业操持着画展,一边默默吞下了一颗又一颗的止痛药。
她想与谢迩分享这份喜悦,但一想到谢迩母亲的病情,又觉得此时与他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
是夜,她依然带着思念入睡,可睡梦中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谢迩倒在血泊中,无人相救。
她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奎得!”泰利轻拍着她的脸颊,“你又做噩梦了?”
奎得现在还是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没事。”然后她坐起来,靠在床头。
“你又做那个梦了?你在喊他的名字。”泰利问。
“嗯。”奎得用手抹了抹脸,“吓到你了吧?”
“还好。”泰利现在也无心睡眠了,她也坐起来。
“泰利,你说梦会不会是种预感?”奎得回过头看着泰利,“我总觉得要出事。”
“不会吧……”泰利拉着奎得的手说:“能出什么事?你的画展那么顺利,你别乱想。”
“不是……这感觉,我说不上来。”奎得瞧着泰利,让泰利也打了一个冷战。
泰利打开灯,房间里瞬间被灯光充满,氛围才不再显得那么神秘可怖。
“你别吓我。”泰利说,“你一定是太累了。最近头疼吗?”
“倒是……疼过几次,”奎得重又躺下来,“抱歉啊,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奎得,你是不是一直在担心谢迩?”泰利侧过身瞧着她,“谢迩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有保镖?还有,为什么他也那么担心你?”
“这有一点儿……复杂。”奎得沉默了一会儿,她现在似乎突然明白了谢迩一直不肯说出所有真相的苦衷,因为现在当她面对泰利的询问,她也一样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泰利说,“但你好像不太愿意告诉我。”
奎得腾出一只手放在头顶,无意识地捋着一缕头发,“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背景,他只说自己的家庭很不幸福。”奎得想了想,侧过脸瞧着泰利,接着说:“他的确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是个正直的人。不久之后,也许很多人都会感谢他。但我现在不能对你说太多,泰利。”
泰利斜靠在靠垫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弄着毯子一角,叹了口气说:“好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你连我都不愿意说。想当初你去救他,还为他差点丢了条命,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