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声轻响,窗帘被我左手拉开,我横眉冷对朝窗外一看,右手的黄符竟然没拍出去,而是傻眼了,我实在想不到眼前竟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范畴,以我的见识来说,哪怕窗户外面站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恐怕都不会让我如此失态惊讶。
因为窗户外面,竟然站着一个黑桃勾,对,没错,就是站着个黑桃勾,这个玩意没法看错,毕竟从小到大谁没玩过扑克啊,即使现在我也经常上网斗两把地主,而且丫脑袋上带的帽子上面有个黑桃的标志,要是认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第二个念头,是不是看错了?第三个念头是,黑桃勾成精了?找我要欢乐豆来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此人的相貌打扮就是黑桃勾,他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多,金黄色弯曲假发,红色的古怪帽子,红色的欧洲老式服装,很年轻,袖口处有白色的蕾丝花边。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屋子里的灯光竟然没有对窗外造成丝毫影响,可是,今天是初三啊,怎么会有如此明亮的月光?而且,我家是五楼啊,黑桃勾是怎么站在窗户前面的?我忍不住朝他脚下看了看,悬浮着的。
我家楼下停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马车是那种欧式的马车,车厢外面挂着一盏油灯,由两匹黑色的骏马拉着,安静停在街道上,奇怪的是平时昏暗的路灯,今天一个都没有亮起来。
卧槽。这也太特妈诡异了,简直超过了我所认知的范畴,连害怕都没有,呆站在窗户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我发呆的这么个功夫。窗户外面的黑桃勾静静的站着,仿佛知道我在打量他,紧接着他伸出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在玻璃窗户上轻轻敲了三下“啪啪啪……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机械单调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晚。说不出的诡异难测,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却没有一个管用,愣愣的问了一句:“勾兄。找小弟何事?哥们不欠你欢乐豆吧?”
“我来接王子殿下去参加陛下举办的舞会,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黑桃沟的回答仍然机械,且没有半点感情。
王子?殿下?舞会?还是那个诡异的游戏,我心中一沉,口中轻声念诵咒语:“东甲干元亨,正气速流行。吾受长生命,天地掌中横。隐伏随吾咒。用则雷雨腾。五雷速降气,入我雷轮行。助我行大道,不敢辄违盟。巽上天丁立。斩汝七祖形。急降急急降,急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我猛然打开窗户,黄符一甩,激射而出,啪!的贴在黑桃勾身上。丫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轻轻把黄符从身上捏住。轻轻朝外一扔,动作相当轻柔。仿佛摘掉了落在身上一片微不足道的树叶,然后仍然很客气的敲着窗户:“我来接王子殿下去参加陛下举办的舞会,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如果对方真是阴魂之类的邪物,黄符不可能一点作用都没有,显然黑桃勾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妖魔鬼怪,难不成是西方的那些邪恶玩意?符箓对他不起作用?
我脑子很混乱,当然不可能跟他去参加什么舞会,可也不能这么僵持着啊,琢磨了一下我试探着跟他沟通:“勾兄,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欠你欢乐豆,你该找谁找谁去吧,别在我家窗户外面悬着了,怪吓人的……”
口沫横飞的说了半天,黑桃勾依旧是单调刻板的敲着窗户:“我来接王子殿下去参加陛下举办的舞会,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卧槽,你能听懂人话吗?我跟你不熟,更不参加什么舞会,赶紧滚蛋,要不我揍你啊……”我喊的挺大声,希望能引起邻居的注意,我所在的小区人口很密集,往常这个时间街道上仍然有人,有的是刚加完班回来的,有的是要去上夜班,还有家开门,来往的车辆也不少,但是今夜天地间却是一片寂静,往日里那些让我感觉心烦的噪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去,不去……”我声嘶力竭的大喊,可除了窗外黑桃勾轻轻敲着窗户,机械的说着那两句话外,没有一点回应,仿佛这个小区,瞬间变成了个死城。
“啪啪啪……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黑桃勾真是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只有单调的动作和机械而礼貌的那两句话,我真心觉得有点害怕了,不知道这一切代表了什么,更怕黑桃沟打碎玻璃闯进来,急忙从电脑桌旁边拿起双节棍,紧紧握在手中抓起床头的手机,快速拨打班小贤的电话。
双节棍是用关帝爷的断折的刀杆做成的,短小精悍,很是实用,有双节棍在手,心里多少有了点依仗,“滴滴滴……”的忙音提醒我电话占线,我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拨打,但不管我怎么拨打,电话那头只有忙音,惊恐之下,我把记得的所有紧急电话都打了个遍,李一灵,张六六,120,119,……毫无列外的是,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
“啪啪啪……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不断的敲击声和黑桃勾的催促声令我很崩溃,几分钟后我终于放弃了继续打电话,心中发狠,大声朝窗户外面黑桃勾骂道:“去你妈的,老子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着?”
这么说,实乃疑兵之计,黄符不管用,家里不敢继续呆下去了。我怕黑桃勾闯进来,还是找到有人气的地方待着,或者就破解了这局面,我紧握着双截棍,快步走到门口。窗户外面的黑桃沟并不介意我这么做,仍然在继续着他那永不停息的敲窗户,反复说着那两句话。
打开门,我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人。到人多的地方去……
快速跑出楼道,我向不远处的大街上狂奔,这个时间并不是很晚,马路上还有车,有些小卖店还没关门。只要有人,或许这一切就都过去了。
街道还是以前的街道,小区还是以前的小区,不同的是,所有人家里都关着灯,没有一户的窗口中有灯光。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四周一片死寂。天上那轮明月仿佛是个剪纸,就那么斜斜挂在西边天空之上,月光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眼。
“人呢?人呢?为什么没人?人都到那去了?……”这里不再是我熟悉的世界。而是变成了鬼蜮,我大声的喊叫在这个城市里往来回荡,除此之外别无声响。
我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往日热闹的大街,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甚至连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都不在闪烁。整座城市在刺眼的月光下变得无比幽静,诡异。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而我却不知道该去那里。
“咕咕咕……”的叫声突然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朝上一看,十几只白的的鸽子在我头顶徘徊飞翔,接着身后传来“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回头一看,那辆豪华的马车在月光下慢慢向我靠近。
两匹全身黝黑的骏马踏着同样的步伐,在柏油马路上,马蹄整齐的上下,那模样如同两个军人在踏着正步,马车上那盏油灯闪着昏暗的光芒,映照着黑桃沟那张扑克脸,黑桃勾一手牵着马缰,一边对我机械的催促:“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我拔腿就跑,想要逃离这个突然一切都变得不正常的地方,向着人群密集的小区跑去,我奔跑的速度相当快,但是,不管我如何奔跑,速度多快,身后马蹄踏在柏油路上清脆的声响却没有停过,机械而有规律,仿佛是设计好的一样,在我身后二百米左右响起。
天空中白色的鸽子起舞翻飞,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仿佛是一只被人戏耍的老鼠,只等身后那只猫什么时候觉得腻了,然后将我一口吞下。
偌大的城市死寂一片,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仍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一辆车,甚至一盏灯火,而我的腿却在奔跑中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疲惫袭击我的每一寸神经,我知道在这样跑下去,怕是没等马车追上,我就要累死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呆在家里,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安全的感觉,我忍不住拐着弯朝家里奔跑,而身后的马车也不紧不慢的跟着,仿佛告诉我,他会这样一直缠着我。
一边跑,我一边觉得奇怪,黑桃勾真要对付我,只要催马追上我,然后将我撞晕,把我抬到车上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难道说只要我不同意,他不敢强迫我?
人在未知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虽然这个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潜意识里强迫自己接受,却无疑是给自己的一个希望。
念头一生出,我鼓足劲朝家里跑去,就这样在鸽子和马车的追赶下,我又回到了家中,我开了门,将门在里面紧紧插死,然后去拉窗帘。这时候马车还没有回来,我伸手抓住窗帘刚要拉动,突然窗户外面人影一闪,黑桃勾阴魂不散的再次出现,直直站在窗外,跟僵尸似的,伸出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优雅的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三下:““啪啪啪……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人吓人都能吓死人,不要说黑桃勾那张扑克脸突然来这么一下,太特妈突如其来了,吓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面的黑桃勾,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窗口?难道他会瞬移?
卧槽,不行就拼了吧?我生出几分血勇之气,拿出双截棍挥舞了一下,想要给黑桃勾一棍子,但就在我鼓起勇气要冲出去,十几只鸽子降落在窗台上,鸽子血红的眼睛妖异且冷冷的看着我,我的目光跟鸽子血红妖异的眼睛一接触,突然觉得还是别冒险的好,忍不住后退两步,坐在床上,警惕的望着窗外。
“啪啪啪……舞会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我静静的坐着,动也不动,任由他去敲,去说,拎着双截棍跟黑桃沟对峙。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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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在这里小七祝所有的朋友,元宵节快乐,阖家团圆,幸福安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