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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维安找监察司的人交涉去了,盛筱淑和江河两个人到了钦天监。

下山上了茶。

她拈起一个白瓷杯子,刚刚放到嘴边,就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问脸上隐隐有着期待的江河道:“若是等会儿下雨了,会影响占星吗?”

“那自然是会的。”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江河抿了口茶,继续道:“不过已经定好的时辰,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必须完成,哪怕最终的结果很大可能会失败,也要去做。”

“为什么?”

盛筱淑不理解,“若结果不准确,那占星不是没什么意义吗?”

江河轻笑一声,神色却极认真,“看来你当初离开钦天监还是太早了些,好多东西都没有教给你。占星一途,结果固然重要,可更为重要的,还是一个‘缘’字。”

“缘?”

“你有没有一个时刻,觉得自己非进行占卜不可?可能会有契机和缘由,但是心里的那股执念却没有办法解释。”

她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当初还在福溪镇的时候,还在迷雾森林的时候,星图忽然映在银色的书页上时,她就是凭借的突如其来的感觉,和无论如何也要解出星图真相的执念。

现在回头想想,其实那个时候她心里如影随形的危机感来得蹊跷又强烈,用“缘”字来形容,倒也不过分。

“那就是了。”

江河悠悠道:“对我们钦天监的人来说,如果因为别的因素而放弃占卜,那就是主动放弃了一段冥冥之中能和星星交流的机会。就好比一个武痴,他有一天走在路上遇到了提一个人,冥冥当中觉得这个人能够成为他的对手,但当时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错过了,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往后数年,就算这个武痴挑战再多的人,历经再多的磨练,这个人都会成为他心里抹不去的遗憾。对我们这种观天象,测命途的人来说,这般足以成为心魔的遗憾很危险,有可能毁掉我们的一生。所以啊……”

江河语重心长道:“你以后若是遇到了类似的事,做好了决定要占卜,去解卦,便不要轻易放弃,明白了?”

盛筱淑的占星之术,一分来自前世做占卜屋的经验,剩下九分,全部来自那两本神奇的书。

论起占卜的结果,她可能能吊打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可对具体的占星之道,她比初学者还不如。

这并非是好事,容易滋生太多的傲慢和轻视,另一方面,也会让她变得胆小。

涉及到自己的,如今,她已经很少再用占星之术了。

说是担心反噬,可也未尝不是心里对这份“缘”太过轻视的缘故。

今日听了江河的这番话,她才算明白了一些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徘徊和逃避了许久的问题。

“听先生一席话,受益良多。”

这话她是真心的,比真心还真。

江河平时多是不苟言笑,此刻倒是微笑起来,“对你有用便好。”

“还有端王爷的事,也要多谢你。”

“王爷?”

江河稍愣片刻后反应了过来,“是那个承诺吧,王爷曾说:日后若有机会,在朝堂上替我庇护你一次。看来老王爷是履行了诺言,我也得带上几坛好酒前去道谢才行。”

他并未多言恩情,态度十分淡然。

盛筱淑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河和端王爷之间是君子之交,本不应和太多利益的纠葛扯上关系。

“好,正好,我去秋埋了好几坛桂花酿,今年下雪赏梅的时候,便请江大人带一坛去,就当做报酬了。”

“哈哈好。”

江河笑道:“这定是老王爷喜欢的报酬。”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

天色暗得比想象中的要早很多,这并不是好事,因为那是层层叠叠的乌云带来的,也就是说,当真要下雨了。

“你猜的还真准。”

江河悠悠道:“莫非你其实是个乌鸦嘴?”

她撇撇嘴,“就不能是我占卜到的?”

“占卜天气,自古以来就和预测未来一样,是逆天而行的占星术。你若真能做到这点,让我叫你师父都行。”

盛筱淑:“……那还是不必了,怪怪的。”

“别说的好像我已经要叫你师父了。”

她站起身,将话题从这个有些危险的方向给拉回了正轨,“怎么说,这天气,半个时辰内必定有雨,要继续吗?”

“自然。”

江河也站了起来。

九重塔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忙碌了一天的谢维安已经等在了那,正在和不知道何时到了这的风见早说着话。

“皇上。”

她和江河见过礼。

“平身吧,不必拘礼。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等贼人如此胆大包天,敢从九重塔里面偷东西。江卿尽管继续,不必管朕。”

江河:“是。”

附近的闲人都已经被监察司的人给清走了。

盛筱淑三人各撑了把伞,等在九重塔的外围。

风见早盯着风云变幻,以及被闪电时不时映亮的云层,悠悠道:“朕还是第一次到九重塔前看人占星。”

她问了一句,“有什么特别的吗?”

“九重塔……”

“九重塔位高。”

谢维安不咸不淡地截断了风见早的话,解释道:“据说当年钦天监和九重塔修建之际,此地原本应该是钦天监所在之地。但后来因为一些隐秘的原因,两地的选址换了过来。可九重塔的九层,却是比之钦天监摘星台更加适合观星占卜的地方。”

隐秘的原因……

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大徵建国之初,就有了这种传言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高塔之上,忽然传来清脆的撞铃声。

那代表占星开始。

与此同时,一道声势空前巨大的闪电划破苍穹,隆隆雷声接踵而至,高塔被映亮了一瞬。

盛筱淑看见被风裹起来的幡旗和藤柳。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至。

伞沿顷刻间就积了一串一串的水珠,从边沿处滚落下来。

风见早悠悠道:“这伞准备得真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