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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别驾收到消息,自己的长子谋杀县主,已被关进大牢,顿时脸色大变,当即便往州衙来求见蒋州牧,请托蒋州牧高抬贵手。

蒋州牧拒见,让人转告他道:“本官身为一州州牧,深受皇恩,理当秉公执法,岂能以权谋私包庇罪犯?!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难道你蔡别驾的公子就能视律法如儿戏?蔡别驾教子不严,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蔡别驾面如土色,心知这长子是救不了了,幸好,幸好他还有儿子,这个废了,再培养下一个就是,别为此牵连了他的官途才是。

想明白之后,蔡别驾走得干脆利落,且回去之后就为了避嫌派人告了假,对此案绝不插手半点。

在府里待着,一边等本案的结果,一边也没闲着琢磨,长子废了,还有个次子,还有莲儿肚里即将出生的儿子,两个儿子,但都是庶出的……

莲儿很好,知书达理识文断字操持家宅完全没问题……

或许,趁着这事休了古氏这个恶妇,也不是不可以?

届时,他再抬了莲儿为继室,那莲儿所出的儿子,便是嫡子,他就又有嫡子了。

等州衙那边的宣判结果一出,蔡别驾再没有犹豫,立马以善妒不侍丈夫等名目休了古氏,将人赶出了府。

古氏被软禁了七八日,对外头的一切一无所知,冷不丁被放了出来,就被一纸休书拍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是懵的,正要跟蔡别驾算账,但蔡别驾转头就让人赶她出府,她的陪嫁只有丫鬟跟嬷嬷,压根抵挡不住管家带着的人,最后也只能出了府。

去了陪嫁的宅子暂待,一边命人给兄长送信,打算找蔡别驾算账,人手散出去,这才得知了外头发生的大事,登即整个人就吐血昏迷了。

蒋州牧秉公执法,当堂审理此案,按律法定罪,蔡清谋杀县主证据确凿,剥夺童生功名,流放三千里,四名刺客判斩立决。

至于古东升,纵然对此事不知情,但蔡清派去刺杀县主的刺客本就是古东升的人,也不能不罪,是以,给予降职处理。

自然,涉及朝廷名官,对古东升的定罪还要上报刑部复核的。

而皇上得知了此案,当即让刑部改判,直接撸了古东升的官,连知县也不给他了。

古氏只得知儿子被流放,兄长也被降职,就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之时,蔡清已经在去流放的路上了,便是她想打点一番,都来不及了。

等兄长被撸了官的消息传来,更是压垮了古氏的最后一道防线,整个人就此病重,缠绵病榻,想理事都没法了。

如此之下,伺候的人难免有了异心。

最终,她落了个久病难医郁郁而终的下场。

蔡清那里,一直到出了州城,他都还在左盼右盼,盼着爹娘能来救他呢。

押解他的官差得了蒋州牧的吩咐,“好心”的将蔡家的事情告诉他。

母亲被父亲休了重病不起?父亲抬了外室进府压根不承认他这个儿子?

蔡清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月前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别驾公子,人人都捧着他讨好于他。

可短短时日,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犯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做错了什么?

除掉惹他生气的人,他从前也做过啊!

不过就是一个贱民出身的县主,怎么就杀不得了,再说了,他也没杀成啊!

人又没死,为何判他的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对他不公啊!

蔡清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再说回宜阳府这边,徐茵茵得了消息,知道蔡清被夺了童生功名流放三千里之时,院试的复试已然考完,考完浑身轻松的徐达骏呈大八字的躺在罗汉榻上,听得来人禀报,登时大笑不止,结果岔了气。

所谓乐极生悲,该当如是。

本来在考场里窝了那么久又伤了脑筋身体虚着,这一岔气吧,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开心那是真开心,还不由龇牙咧嘴的跟徐茵茵感慨道:“真派人去杀他,他死了就死了,死了别人还要祭奠他,还要同情他怎么就遭了意外身死呢?

现在好啊,他担着谋杀县主的罪名,被剥夺了童生功名,还被流放三千里,三千里啊!他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除非有人捞他,可谁捞?他舅舅也自身难保呀!更别提他爹,直接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哪会捞他呀?

这般结果,真是痛快!可比我杀了他都痛快呀!

你说得对,遇事别总想着要人命,命能干什么呀,一刀就没了,一点都不痛快,就要这般,让人身败名裂求而不得生不如死的,才是大快人心哇!”

徐茵茵:……

虽然她也觉得大快人心,但臭弟弟好像学腹黑了?

她瞥了他一眼,幽幽道:“考得如何?有没有信心榜上有名?”

徐达骏痛快兴奋的心情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浇了个透心凉。

蔫吧道:“信心不太有。”学政大人出的题太难,本次参加院试的童生又多,他远没有县试府试来的有把握啊。

“那你高兴兴奋个什么劲?到时候榜一出,一干同窗皆榜上有名,就你,还去弘庐书院进修了三个月呢,结果却名落孙山,想想那场景,唉。”打击别人是坏事,打击弟弟嘛,那不嫌多。

这丫就是欠打击,打击打击,也击不垮他。

徐达骏:……

他张张嘴,又闭上,顿时,激动的心情都散了个干净,半晌才回复过来。qqxδnew

“这次考不中,来年再战呗!幸好,我还年轻!”

虽这么说着,但他心里也是虚得很,完全想不了别人都考中就他没考中这事,真真是丢脸啊。

要不,放榜那日他装病?索性就不去了?

只要不去,中没中的,别人看不到他,他也不用看那些眼神了。

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徐茵茵看出他那点小九九,心里暗笑:掩耳盗铃。

放榜那天,肯定要一起去看榜啊,这样的大事,怎能不去?

所以,想当鸵鸟?

不存在的!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