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望真的信里没说,听说···是有一辆马车跟着神越军一起回来。”齐王一听她提起孟小云,脸上又是一红,便偷偷瞥了一眼云深道,“你说你们女人,就是善妒!男人打仗辛苦,带一两个女人回来很正常···”
因马车走得慢,若不是有女眷,一般韩望真行军的时候都不会携带马车。
“闭嘴!”谢婉瑜瞪了他一眼。
齐王猛地闭上嘴,狗腿地站起来给谢婉瑜捶了捶肩膀,“夫人,我没说你,我说她呢!”
说罢瞅了瞅云深。
云深正出神地望着窗外,一个不留神,宣纸上留下了一大滴墨汁,待发现便急忙揉烂了扔进纸篓里。
“云深,你别担心,”谢婉瑜看她心神不宁,便安慰她道,“若是望真知道孟小云使计刺杀他,就算是带她回来,想必也是严加拷问,不会有旁的心思···”
话虽如此,上一世孟小云巧舌如簧,不知给韩望真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就害得谢家家破人亡,谢云深惨死。
如今她法力全无,又行动不便,不得不防。
对,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姐,你放心。”云深想了想,便转头对林征道,“林将军,本宫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啊?”林征见她眼里的杀气若隐若现,忽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帮我杀一个人。”
房中空气顿时凝重起来,静得落针可闻。就连七八岁的韩海也吓得停下笔,回过头来看着他小姨,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郑重地说杀人这件事呢。
“杀···谁?”林征收敛了一下心神,低声问道。
“太子带回来的女人。”云深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写字。
“云深,你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谢婉瑜连忙劝道,“你别听望玉瞎说!好歹等人到了齐王府,问清楚再说啊!”
“诶?我怎么是瞎说呢?我的确是听说安平王妃满身是伤地扑在望真的马前,这次他又带了一辆马车回来,那你说还能带着谁?”齐王撇了撇嘴道,“以望真的身份,将人带回来很正常嘛!”
“你还说!”谢婉瑜板起脸来斥道。
“太子妃,你···你真要杀她?”林征又再确认了一遍,“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杀人?万一惹得太子不快···可就成谋反大罪了!”
“你怕了?”云深转头问道。
“我···?”林征一时语塞,太子给他的命令是保护太子妃,可没让他帮着她杀人助纣为虐啊!“杀就杀吧!”
也罢,豁出去了。
“别让人进许州城,更不能进齐王府!”云深眯起眼睛看了林征一眼,“快去快回!”
“是!”林征说着就运着轻功,急急跑了出去。
韩望真一路疾驰,在城外跟谢林闲话了几句,也未作片刻耽搁就直奔齐王府而来。
太子跟谢林两人骑着各自的马边走边聊。
刚进了许州城,道旁的大树上忽然飞下一个黑衣人影来,长剑不由分说就劈向了他们身后的马车。
“护驾!”谢林吓得大喊一声。
韩望真也惊得一勒马。没想到进了许州城还会遇见刺客,待看清了人脸后更是勃然大怒。
“林征!你竟敢行刺?!”
结果林征非但没有停下,又是一剑,果断刺向那辆两轮小马车。
一阵军马嘶鸣,驾车的军士早吓得跌下马来,求饶道,“林将军!别砍!”
“嘭!”
马车顶篷被掀掉了!
再有一剑估计里面的人就得一命呜呼。
“太子殿下救命!”
忽然从马车中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个手上戴着镣铐的年轻男子。
林征猛地停在车前,剑指着那人。
嗯?怎么是个男的?
“殿下救命啊!”韩望平吓得腿都软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林征!你干什么?”韩望真一把夺了他的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杀降臣!”
“不是,是太子妃她···”林征又看了看后面,再没有马车了,也没有看见什么女子的身影。
“太子妃怎么了?”韩望真紧张地一个蹙眉。
“云深怎么了?”谢林也策马赶过来。
“太子妃要我···杀了殿下带回来的女人。”林征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谢罪。
韩望真和谢林对视一眼,再看看趴在地上哆嗦不已的韩望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林也觉得略显丢人,连忙好言安慰道,“殿下息怒,这···云深也是因为太在乎殿下了。”
齐王府,小王爷韩海的书房内,气氛有些诡异。
谢婉瑜和齐王早早便去更衣准备迎接太子了。
云深陪着韩海继续写字。
“太子妃,你写的是个什么字?”眼尖的韩海探着头,瞄了一眼她手里按着的宣纸。
“是···”云深犹豫了片刻,“道法的‘道’字。”
刚才听了齐王的话,她心里道心全乱,却还故作镇定,感觉像是上一世的悲剧马上就要在她眼前重演了似的。
她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林征失手,就坐上辽远飞回去找商桐,死活也不理这对狗男女了,说什么也不能像上一世那样任人宰割。
“你骗人!你这个···明明是个‘杀’字。”韩海信誓旦旦地指着纸上那个狗刨似的大字。
这孩子今年已经八岁,认识不少字,轻易哄骗不了。
一旁的分飞听了,十分好奇,也凑过头来一看,果然是个“杀”字!
“你懂个屁!”云深白了韩海一眼,便用手拦在前面,不让他俩再看。
韩海刚要反驳,就听见一个沉冷的男子声音传进来。
“你又在欺负谁了?”
接着就看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束发男子也未敲门,就径直迈了进来。
韩海急忙从坐榻爬到地上,抱着来人大·腿,委屈地指着云深道,“我!她欺负我!”
“去去去!”云深推了他一把,赶紧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
“太子殿下。”分飞连忙拉着韩海,屈膝行了个礼。
“分飞,带海儿下去。”韩望真瞥了云深一眼,见她窘迫便扯了扯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待分飞和韩海离开之后,他又躬身低头从纸篓中拾起那个纸团,展开看了一眼,“怎么,你火气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