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锋死了？！”
燕京西山，廖良俊还没汇报完，沈老便坐不住了，腆着肚子在客厅转起了圈。
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譬如艾雨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沈思杰，自己要有耐心。
又或者艾雨找到了他们，却敌不过皮珀斯。她若是死了，白润德那边的抚恤不能少。
结果太过出乎意料，小艾雨这运气无敌了！
虽然是四名特勤队员率先找到了皮珀斯，最终却是两方同归于尽，沈思杰作为一个小炮灰同样没能活下来。
艾雨全程不过是跑去看了场戏、收了回尸。
沈老点着烟，想了想又将打火机扔给廖良俊，“你们真没蒙我？”
“绝对没有。”廖良俊连忙站直了，“艾雨传回的消息有名有姓，做不得假。尤其是那个叫阮锋的特勤，您也知道的。他是麻衣传人，一手推算的本事在特勤队里大名鼎鼎。”
沈老缓过来后，冲廖良俊招了招手，拉着他重新坐下，“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说仔细了。”
“特勤队追皮珀斯，到了青城山。结果那里还藏着一个帮手，是、是个万年老鬼。”
廖良俊摸了摸脖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对方能发出一种黑色烟雾，双方在雾里争斗。雾散后，两边一共七个人都死了。尸体不方便留下，艾雨只捡回了阮锋的罗盘。”
“嘿，这倒是……省事了。”
听着沈老下意识的言语，廖良俊默默移开了视线。
死了一个孙子，在这位眼里好似雨停了一般寻常。那几位因公殉职的同僚，更是可有可无。
“嘶，不对啊。艾雨是怎么查到青城山去的？”
沈老回过味来，忽然注意到艾雨的行踪，这丫头比那些吸血鬼还飘忽不定。
特勤的人各有本事，且始终跟着皮珀斯从未断过线索。他们能追查到青城山并不奇怪，艾雨就不一样了。
难道除了催眠，那丫头还有别的手段？
廖良俊被沈老看的心慌，这一点他早就有过怀疑了，却谁也没有透露。
艾雨离开分局后，他因为放心不下偷偷查过行程。
谁知没有任何收获，这两天里艾雨没有坐过飞机、火车、汽车……
表面来看，她根本就没出过燕京！
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出现在蓉城的，除非她长了翅膀能自己飞。
“沈老，艾雨或许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可要是让特勤队知道了……”
言尽于此，若是想要将艾雨留在东城，那最好什么都别问。否则消息传开了，组织上再来一个调动，这人可就留不住了。
“得，是老头子我多事，没你想的开。”
沈老一愣，爽快地点了点头，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廖良俊离开西山小院的时候，一份简短的加密文件也传到了特勤队办公室。
【南少林弟子、沈家的小孙子沈思杰，于川省蓉城助特勤队四人围捕皮珀斯，与敌人同归于尽。】
远在南乡的艾雨可不知道，经自己改编的故事到了燕京，又被二次加工了。她此刻正被小镇的变化惊的目不暇接。
短短几个月，连镇上的小学都重新粉了墙，更别说其他街面上的建筑。
南乡依旧只有横竖两条街道，却变得更加清爽、整洁。变化最大的，要数全镇最繁华的菜市场！
曾经三两成群的小吃摊、水果摊统统消失不见，搬进了道旁统一规划的集装箱小铺子。宋婶早点也在其间，卖的吃食还是那几样，价格却水涨船高。
艾雨隐身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里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却也见到了不少老街上的熟人。
看来镇长已经完成老街的整体搬迁了。
为了说动这些“老顽固”暂时搬家，那个官迷应该没少费口舌。等老街整体规划完毕，不愿意卖房子的老邻居们还会搬回去。
修缮房子的费用却不用他们掏，由开发商一力承担，这也是艾雨建议的。
留一部分老人住在原地，能大幅度减轻搬迁的工作负担。有他们给那些在镇上居住、疗养的人做邻居，也算是一个社区特色。毕竟人家花钱来这里，除了享受清净也想融入当地，体验和城市完全不同的生活。
当初只是随口胡诌了几句，竟然成真了！
看到大家伙的日子变得比以前更好，艾雨从脸上到心底都浮上了笑意，毕竟这里面也有她的功劳。
等艾雨一路溜达着来到老庙遗址，夕阳已经将落向了釜顶山脚。大概是南方多雨的缘故，顶峰处的那个深坑已经变成了一汪小小的池塘。
万幸镇长现在抽不出工夫，如果釜顶寺也重修了，她想找点东西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艾雨收起星槎，双目变色和神识一道双管齐下，一点点探查着淤泥深处。
搜寻了十来分钟，她的心跳忽然好似漏了一拍。
就在深坑中心处的下方，大约数百米的位置有一抹熟悉的黑灰色。看着像一片瓦当，其实是石釜破碎后遗留的一小片。
小翠从天而降那一砸，瞄得可真准！
整个釜顶山头，就只有这么一块疑似石釜的残骸，上面还黏着一颗饱满的种子。也不知道是被雨水淹的发胀，还是快要发芽了。
艾雨毫不迟疑，用神识化作两只巨手。分水、排泥、挖土，一口气将目标从地底掏了出来。
谁知还不等她多看两眼，小翠就闹开了。
【石釜给我，种树，空间……】
一道接一道的神念连绵不绝，戳得艾雨头大如牛。
【消停点，干嘛呢你？】
【种子要死了！】
艾雨揉着太阳穴，只得将东西收进空间，没好气地骂道：【你就这么着急，一刻也等不了？】
【石釜和树有用，由虚化实。】
艾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小翠的意思。
空间由虚化实，这是她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只有空间化实了，她才可以真人进入法则空间，而不是神魂化形。
【石釜碎片和这个槐树种子，也有用？】
【石釜、黑曜石、树，都有用，大有用。】
艾雨摇了摇头，【是有大用！行，我等着看你能画成多大的饼，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小翠迅速回复了一句【是真的】。
听得出来它很生气，怕艾雨不相信，又急吼吼地提供了一堆信息。虽然描述得磕磕绊绊，艾雨好歹还是听明白了。
老槐树是地球远古树种，原本不可能留存至今。是石釜碎片的到来，让它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异，成为那种具备唯一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