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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彩楼。

传言说是取自揽尽天香云彩,集尽世间美人儿之意。

青槡去一家成衣店里换了一身男装,还买了一柄绘制了山水画的扇子,折扇一摇,俨然一个风流的世家公子。

天才刚刚暗下来,但是天彩楼外面已经灯火阑珊,人来人往了。

天彩楼的外面是一条河,此时游河的画舫还没有离岸,在河边排成了一排又一排,十分的壮观。

青槡刚到天彩楼门口,门口的姑娘就迎了上来,

“哎呀好俊俏的小公子,公子是头回来天彩楼吧?这般好的样貌,奴家可是绝不能忘的。”

一个姑娘亲亲热热的拉住了青槡的胳膊,另一个也不甘落后的拉住了另一只胳膊,

“公子是从哪里来,咱们天彩楼汇聚南地美人美酒,保管公子满意。”

青槡还从没享受过这样的热情,还有点招架不住。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画舫,忙问道:“那画舫何时开?”

“哟,公子对画舫感兴趣啊!”左边的姑娘捂嘴笑了笑,“公子,咱们天彩楼的画舫有两种,一种给公子老爷们待客,把酒言欢的,另外一种啊,咱们天彩楼的头牌姑娘,哪位入了公子的眼,便可去小画舫携美游船。”

青槡听懂了。

大画舫给客人聚会用。

小画舫就是天彩楼上了名牌的花魁们私人约会的船了。

“我进去看看。”青槡跟着姑娘进了天彩楼。

刚一进门,便有人在齐声呼喊。

“柳公子今晚包下千乘月,酒水美食全免,凡是才子佳人,皆可上船同游。”

“限六十六位,大家快上船~”

右边那位姑娘一听,立马撒开青槡的手去找人了。

青槡看向左边的姑娘,“柳公子是何人?这千乘月,本公子能去吗?”

“柳公子啊,是我们崇阳城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北千山,南景阳,这西凉最出名的两座书院中的景阳书院,就在崇阳城。柳公子不但出身官宦世家,还是景阳四公子之一。”

“如今景阳四公子只剩下了两位,柳公子也不知为何绝了科考的心,整日流连歌坊,姑娘们可开心了呢,整日里找他探讨诗词歌赋,这满州府的才子佳人,如今都以上过柳公子的画舫为谈资呢!”

“千乘月更是咱们天彩楼最大的画舫之一,公子若是好奇,奴家帮您引个路,保准儿您今日登上柳公子的船!”

“那可太好了,我还没见识过呢!”青槡非常懂规矩的从荷包里摸出了几枚金叶子塞给了她。

姑娘看见金叶子,眼睛都亮了,愈发热情起来。

立马便去找人聊了几句,不消片刻回来,满脸喜气的挽住青槡的胳膊,“公子,成了!咱们跟着人进去就好了!”

青槡又塞给她两枚金叶子。

姑娘笑的更真心了,手往青槡胸口摸了过去,“奴家叫兰秋,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呢!”

青槡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笑:“本公子姓陈。”

“哎呀,原来是陈公子啊,说来陈公子看着还有些眼熟呢,”兰秋也是个懂颜色的,青槡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便从善如流的收了回来,转移了话题,“可能是长得好看的人,总叫人念念不忘吧!”

“哦?那你还见过比本公子长得更好看的人吗?”青槡问。

“那如何可能?陈公子这般仙姿玉貌,咱们这小小崇阳府哪能出得了这般人物?您这样的仙人儿啊,别说到了西凉的玉京城了,就是放眼整个四灵洲,也不见得有人比得呢!”兰秋夸的真情实感。

青槡暗中“啧”了一声。

那是没人见过连雪印。

说话间,青槡跟着兰秋上了画舫。

画舫的宴席已经摆好,兰秋拉着青槡找了位置坐下,青槡这才发现,来的竟然真的都是才子佳人,那些一看就是年轻书生,跟千娇百媚的姑娘。

画舫上也不止是美酒佳肴,还摆有琴棋书画的案桌,三三两两的聚着人,周围尽是丝竹悦耳,诗词相和之声。

青槡还真是长见识了。

她这说起来还是玉京跟洛京都待过,但是这场面,她是真没见过。

她看了一眼酒杯,还没伸手,兰秋就非常识趣的给她倒了一杯。

青槡接过酒杯,刚刚送到唇边,便有人喊道,“柳公子来了!”

青槡目光顺着人声看去。

看见了那位被美人簇拥着的柳公子,月白绣竹叶的宽袍长衫,容貌也俊朗风流,确实有种风流才子的味道、

见对方也朝着她看过来,青槡以为是打招呼,抬手示意,饮了杯中的酒。

却见对方直勾勾的盯着她,眉心紧蹙,似乎在打量思考着什么,甚至露出了一抹嘲讽厌恶,片刻之后,抬腿朝着她走了过来,直到快到她的桌案前,他才停下脚步。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公子身上,现在柳公子看着她,以至于所有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全场寂静。

片刻之后,又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这人好生面熟,有些像……”

“像谁来着?”

“像陈公子!”

“天啊!对对,是像陈公子,但又不太像,陈公子没有这般秀美。”

“可这眉眼,实在是像啊。”

这些议论声传入青槡耳中,包括他们说的“陈公子”、

青槡眼皮轻跳。

他们口中的陈公子,跟她长得像的,就只有可能是一个人了。

陈家那位兄长。

她不知道陈家人的样貌,也不知道戚晚长得像谁,但能跟戚晚眉眼像的年轻公子,应该只有他了。

方才兰秋也说她面熟。

曾经戚晚叫人打探过陈家的消息,说是搬走了。

也不知道搬到了何处。

眼下看的话,她那位兄长,看来读书还不错,甚至在学子中有些名声,不至于默默无闻。若不然,也不会这些学子觉得她面熟。

“在下柳应钟,敢问公子贵姓?”

柳公子,柳应钟冲她行了个学子礼。

“姓陈。”青槡仰头看他,并未起身。

“陈公子,”柳应钟对上她的眼睛,“在下有一挚交好友,也姓陈,陈霜序。”

“陈公子可认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