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阴莫时在世时的所作所为，又和面前的姒苡比了比，失笑。
“笑什么？”姒苡波澜不惊的问。
“你和小姐还真的不太一样，”他在房梁上换了个姿势，脑袋撑在自己的手掌上，笑眯眯道：“若是小姐，此时此刻可能早就杀去宫里，把整个古国搅得天翻地覆了。”
与顾卓然语气中的兴奋不同，姒苡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所以她过的很惨。”
“死的也早。”
顾卓然默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出神：“可是她过的很风光。”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生哪怕短暂，至少灿烂。”
姒苡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那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她离开阴莫时的时候还太小，什么事情都不懂，更不知道阴莫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除此之外她对她一无所知。
顾卓然差点脱口而出，目光触及到姒苡的一刹那猛地反应过来，话语在嘴里硬生生转了个弯：“没有吧，我觉得她过的挺幸福的。”
“要什么有什么。”
他心虚道。
所幸下方的姒苡一直垂着脑袋，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慌张神情，也没有质疑。
顾卓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姒苡对阴莫时一无所知，但他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因为小姐曾对他说过，不要把她的事情说与姒苡听。
因为，在姒苡那里，她不是什么旷世奇才，不是什么在爱情中输了个彻底的人，更不是什么曾闹翻整个大陆的人。
她只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不负责却很爱她的母亲。
顾卓然正想得出神，突然听见尔琴小步跑来，与姒苡道：“老爷回来了。”
姒苡垂眸看了眼熟睡中的松柏，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样子，哪里像什么死士。
“照顾好她。”她伸手替松柏掖了掖被角，起身道。
尔琴应了，她回头看了眼梁上的顾卓然，二人眼眸在空中交汇，姒苡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让他刹那间愣住了。
好家伙，自己明明只听令于小姐，但小小姐这目光却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
他打了个寒颤，突然想念白南冥了。
至少白兄在的时候，姒苡杀气不会这么重。
与顾卓然心里的小九九不同，姒苡没什么感情的回了眸子，抬步走了开去。
她知道顾卓然的唯一主人是自己的娘亲，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发布命令的权力。
想到这，她有些捉摸不透自己娘亲的想法了。
既然要派人保护自己，难道不是让他听自己的更稳妥吗？
“大小姐。”姒管家的声音让她回了神，她伸手扶起姒航，淡笑：“姒管家是府中老人了，大可不必次次行礼。”
“不敢不敢，”他垂首，语气中有几分惴惴不安，“今日，老奴未能阻拦二夫人出院……”
“无妨，”姒苡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怪罪他，毕竟只有姒汀和姒苡在府内时，康氏才会畏惧姒管家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