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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顾卓然说,墨君被白南冥调走了。

估计是想找个好点的理由又想不出,这才想了这个损人的点子吧。

“二皇子现在是只对良男下手?”

姒苡突然想起了这一点,问道。

“看样子是。”尔琴有了前车之鉴,再不敢在姒苡面前胡说八道,斟酌说。

“还真是变了性子。”姒苡嘟囔道,翻了个身,呢喃问:“司均言还安好?”

“小姐放心好了,司公子有大皇子照拂着呢。”

许久都未听到她的回声,尔琴探头一看,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尔琴忙息了蜡烛,给姒苡盖好被褥,这才去睡了。

顾卓然还在发着呆,就见四周突然黑了,紧接着侧屋就传来了较为闷的一声响动。

榻上的姒苡翻了个身,又睡着了,看样子是根本没受干扰。

顾卓然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姒苡片刻,见她看样子确实是睡死了,才轻声靠近内间,从紫檀平角条桌上拿起了那个黑漆方盒,悄声溜出了主屋。

“白兄,”他快速关上了侧屋的门,见白南冥看起来比前几天伤的更重了,忙拿出来那个黑漆方盒,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种透明药膏。

他伤的面积太大,顾卓然原以为用不上这些药膏,没想到药膏都用完了,白南冥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

见他要回主屋找寻其他的药膏,白南冥连忙阻止了他,道:“没事的,应该只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了?”顾卓然果然停了下来,点了蜡烛,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咂舌,“就是因为最后一次,他才下这么狠的手吗?”

“最后一次警告罢了。”白南冥虚弱的笑笑,问:“小小姐今天下午去了练兵场?”

“一切顺利吗?”

顾卓然被他嘴里的“小小姐”惊了一下,毕竟他之前一直直呼姒苡的姓名。

带着复杂交错的心情,他说:“除了累点,没受什么伤。”

又道:“大皇子在,你放心就行。”

白南冥似是有些失落,却也没说其他的,点点头就沉默了。

顾卓然也不说话,坐在他的旁边,抱着膝盖望着夜空,发起了呆。

翌日,姒苡一大早便醒了,只觉得神清气爽,用过了早膳才去了书房,补上昨天晚上未做的事情。

他照例询问了一些有关她的事情之后就沉默了,原以为姒苡会和之前一样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跟他提了一个条件。

“我想从今日下午之后,就住在练兵场了,不再来回奔波。”

姒苡面上的神情十分认真,不似作假。

“好。”

姒汀不以为意的随口一应,然后就摆手让她离开书房了。

他没觉得姒苡能在练兵场坚持多长时间,理想中自然是待到春猎时再归来,但他后来又保守的想了想,觉得能在那里呆上七日就算是很不错了。

因此,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若是想要练,就让她去,能锻炼一天也是一天的收获。

幸好姒苡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别人话语的人,瞧见了姒汀眼底的不以为意,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实话说,她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流言蜚语并不少,若是连这点瞧不起都扛不住,那她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吩咐了尔琴松柏去收拾东西后,她犹豫着踱步到了浓陌院侧屋门外。

今日一早,她就发现自己放在条桌上的黑漆盒子被挪动了位置,打开一看,发现内里的药膏竟然用了个一干二净,当下心颤了一颤,只怪姒汀怎么这样狠心。

不过她也跟姒汀说过了白南冥的事情,凭借她对自己老爹的了解,明白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方才也就没再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正在她踟蹰徘徊时,侧屋的门突然开了,白南冥站在那里,双目垂下,正在看着她。

二人相视无言,就当姒苡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住他冷漠的目光时,白南冥突然开了口,声音嘶哑:“要搬去练兵场了?”

她应了一声,不自觉的又说:“最多一月余就会回来。”

说完了,这才发觉了不对劲,脸上有些发烫。

白南冥好似没看到她的窘迫,点点头,客气又疏离道:“注意安全。”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忍了忍,最终还是转了身,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姒苡呆呆地看着那扇门,一时之间没有挪开步子,正发怔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注意保护自己,别让他们知道了你是女儿身。”

这几个字里满是疏离,却又处处透着掩盖的十分蹩脚的担忧,让人想忽视都难。

“好。”

她心里堵堵的,实在是难受的慌,赶紧别开了目光不再看这侧屋的门。

正有些无措时,突然见姒管家急匆匆的跑来,递了一个拜帖,道:“小姐,是禾宁郡主。”

“快请进来。”姒苡见自己终于能转移注意力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

姒管家刚迈出浓陌院,姒苡就看到禾宁郡主往这边赶来,受了姒管家一拜之后就急匆匆的跑上来,抓住了姒苡的双手,急道:“你怎的去了练兵场!”

“真是胡闹!”

她发簪有些松了,衣服也不像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看来一听到姒苡的事情,来不及收拾就急忙赶来了。

“坐。”姒苡不着急回答,先让她坐了,端来茶水,这才道:“整日养在这姒府内院里,偶尔出门逛逛也挺好的,就当长见识了。”

禾宁原以为姒苡是被迫的,现下见她这幅模样倒像是乐在其中,也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满。

“你也知道自己从小就养在姒府里,”她点了点姒苡的鼻头,似娇嗔道:“从小就这么较弱,要是去了练兵场,在身上留了疤可怎么办?”

姒苡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担心她,咧嘴笑道:“留了疤倒没什么,那些看不见的疤才是真的可怖。”

见禾宁还要说,她忙赶在她面前开口,抓住了她的双手,认真道:“郡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