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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驹好像听懂了一般,它的脚程确实快了一些,在一个路口犹豫了半天,最终往左边去了。

没有,寻了半天也没有,良驹停了下来,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李离明白,它这是迷路了。

马是无辜的,他没法子,只得从马上翻身下来,掏出玉佩,凭借着玉佩与他的直觉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良驹犹豫了一下,跟在李离身后,亦步亦趋。

他心急如焚,偏生又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否正确,半天都没看到白马那一抹亮眼的白色。正在犹豫之时,他停了下来,伸手狠狠地砸了一下身边的树,以发泄自己的怒气。

“哎哟!”

原本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愤怒,没想到树上竟然传来了一个人哎呦哎呦的声音,李离抬头定眼看去,发现忠勇将军正在树杈上坐着,被他这么砸了两拳,整棵树都晃了起来,自然也把他晃醒了。

忠勇将军差点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连忙稳住了身子,而后不满的往树下看去,竟然看到了大皇子李离,当下连气也消了,一骨碌爬了下来,行礼:“见过大皇子。”

“你在树上干嘛?”他蹙眉问。

“替姒姑娘守夜啊。”忠勇将军理所应当道,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大皇子手里那枚不正常的泛着红光的玉佩,正想伸脖子去瞧个究竟,谁知被他给收了起来。

“姒姑娘在这里?”大皇子心一喜,问。

“对啊,就在那块石头上。”

他示意大皇子往旁边让一让,指着他身后的那块石头道。

二人同步看向那石头,却发现偌大的石头上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这!”

忠勇将军急了,他抓耳挠腮的往那边跑去,先是看了看石头,紧接着又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大皇子也上前去寻,没寻到姒苡,倒是在大石头不远处寻到了晕着的白马。

他那匹良驹兴奋地凑上来,显然是因为见到了老友开心不已。

只有离得近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吗?

大皇子看着良驹的反应,觉得不太正常,正好忠勇将军凑了过来,他一把拉过大将军,把他的衣袖凑到自己鼻子下方闻了闻。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嫌弃的撇开他,“在春猎场而已,丁将军还给自己染上奇怪的香气?”

他第一反应以为这是丁昊自己搞的味道,嫌弃的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正好让他站在了良驹的身旁。

李离突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按住了想要跑掉的丁昊,让他定在原地,李离则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良驹。

小白就在它的面前,但它好像突然失去了嗅觉那般,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似乎是在想小白刚才还在它身边,怎么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李离恍然,伸手把忠勇将军拉到一旁,看到良驹找到了小白的方向,低头去叫它起来。

“是香气。”他喃喃道。

“什么?”忠勇将军没听清,问道。

李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了,自顾自的往前找去,道:“姒姑娘出了事情,快去寻她!”

声音里带上了急切与不安,丁昊虽然觉得大皇子的焦急很莫名其妙,但不敢违抗命令,与大皇子分头找去。

夜更深了,李离心不静,好几次都撞在了树干上,于是低声咒骂了一声,拿出玉佩来,凝心静气去感知玉佩的指引,跟着往前走去。

这玉佩是阴莫时留给他的宝贝,不知道是从哪个寺求来的,可以感知到姒苡的生死,必要时还可以指引他寻找姒苡的方向。

他一路跟着找寻过去,发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空,林木越来越少,月色也渐渐地透了进来。

前方就是空地了。

玉佩很猛烈的热了热,李离找准了方向后心一喜,大步往空地跑去。

借着暗淡的月色,他隐约间能够看到一个树干上有隐隐的血迹,大步走去,蹲下身子试探了一下,发现血迹未干。

看样子是不久前留下的。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他叹了口气,正要起身离开,突然发现脚下的触感不太对劲,于是低头一看。

一支箭正被他踩在脚下,他挪开脚,拾起那支箭,发现箭头沁着血液。

无论是从气味上还是从触感上都不难发现,这支箭上的血液也是新鲜的。

“殿下,可是寻到什么了?”忠勇将军快步跑来,见大皇子呆呆地蹲在树边,凑上来问。

“出事了。”他猛然回神,焦急道:“你可知她方才往这边跑了?”

丁昊挠挠头,有点不安道:“属下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见他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李离就算是烦也没辙,在这种时候,发脾气是最没有用的事情。

就在这时,大皇子的随从终于寻了过来,见到他来了,李离叹了口气,“分头找吧,应该就在附近。”

春猎场不远处,一座茅草屋内,一名男子正跪在地上。

他面前放了个龟壳之类的东西,正借助蜡烛的烛光细细打量着龟壳上的裂纹。

不知见到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声嘟囔道:“既然你都被我抓到了,那不如,我再给你送个人进去吧。”

“左右你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把你半死不活的心爱之人送给你,也算是我的仁慈。”

“啧啧啧,亲手杀了你心爱的人,真是好戏啊。”

“北平王恐怕也没想过,他儿子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落到了我的手里,只可惜他怕是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泽阳世子了。”

宗铿碟露出一口又黄又小的牙,得意的笑着,收起了那些东西,爬到了床上,就着硬硬冷冷的被褥睡了。

泽阳世子已经在这处奇怪的地方里待了两天了,这里没有水、没有树,只有烈阳与无尽的荒漠。

云扬跟着他也受尽了苦楚,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只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照顾他。

这天,他好不容易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了降,这才猜测应该是到了晚上,寻了一处稍微凉快点儿的地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