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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府。”姒苡呆坐在原地片刻,突然起身道。

松柏立刻去备马车,就在姒苡出门往马车方向走的这个空挡里,一个纸团突然滚落到了她的脚边。姒苡顿了顿,把香囊扔在了地上,弯腰捡起香囊的同时也把纸团捏在了手里。

“水羮莲呢?”尔琴抱着花盆来的时候,姒苡愣了一下。

花盆上面一朵花都没有,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花盆里面装满了泥土。

尔琴怯怯的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

姒苡接过花盆才发现,原本的水羮莲已经凋谢,种子静静地躺在泥土里,看来是沉睡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姒苡上了马车之后,先把花盆放在一旁,然后打开了那张纸团。

她扫了几眼,然后就把纸条埋在了花盆里面。做完这一切后,她微微放松身心,闭目养神。

她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的对话,既然姒汀知道那个日记本的存在,又暗示禾宁把本子交给她,那大概率他已经看完了那个本子。

既然看了,姒汀就不会错过本子里面有关清墨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何又任由她知道这件事情?

姒汀若是想让姒苡帮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姒苡同自己结仇。可姒苡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很恨上了姒汀。

没等姒苡想明白这件事情,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松柏诧异的声音从前室传了过来,“见过王爷。”

王爷?

姒苡起身猛地掀开帷裳,与南安王那猩红的双目对了个正着。

他根本管不及行礼之事,匆忙的问道:“你见到禾宁了吗?”

“没有。”姒苡的面色不像是作假,南安王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姒苡从未在南安王面上看到这样的惊慌失措,他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

“小姐。”

见姒苡迟迟没有说话,松柏轻声叫她。

“回府吧。”她叹了口气,松开手,帷裳把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快就到了姒府。姒苡下车直奔浓陌院,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如同木头一样的顾卓然,还有浑身是血的白南冥。

“松柏,取药来。”姒苡急忙上前扶住白南冥,把他往屋里扶。

“别徒劳了。”白南冥想阻止姒苡的行为,力气却拗不过她。

“还倔。”她眼眶红了,松柏很快就取来了药,然后退了出去。

白南冥也不吭声了,姒苡撕开他伤口处的衣服,发现伤口处已经变黑了,样貌十分可怖,就像一个满口是血的嘴张开来对着她笑。

小姑娘家的,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伤?

白南冥怕她承受不住,不愿意让她看到这些,挣扎着想拉过被子盖上伤口。

他不动倒还好,一动,伤口处就汩汩冒血。姒苡看得心烦意乱,大吼,“你别动!”

白南冥老老实实的不动了,就拿一双杏仁眼偷瞄姒苡。

她现在浑身的气势,倒真像梨渊渊主。

姒苡光是给他处理伤口就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在这个过程中,白南冥一次次的疼晕过去又被疼醒,浑身冒了不少汗,就跟一盆水泼他身上了那般。

“别乱动,有事叫我。”终于包扎好了,姒苡舒了一口气,浑身松懈下来才发现已经体力不支了。

她懒得出去,干脆就地坐下,用手撑着头看着白南冥。她很困,但心里有事,睡不着。

白南冥也睡不着,他的伤口接触了药物,还在不断地传递着痛感。

“谁把你伤成这样了?”缓了好一会儿,姒苡才问他,白南冥紧闭双唇不说话。

“是不是北平王?”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你昨天就在出城口处看到了北平王,但是为什么没和我说?”能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无力。

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姒苡清楚的看到了那毒已经渗得很深了。她若是晚来一步,怕是白南冥就很难挽回这条命了。

“因为泽阳世子?”姒苡见白南冥依旧不吭声,继续道,只是此时她的语气已经有些阴沉了。

白南冥震惊于姒苡的推测,然而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姒苡会读心术,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

屋内寂静的可怕,姒苡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后,问:“北平王是你的仇人?”

白南冥知道骗不过她,认命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她短促的道:“早些休息,吃好喝好,这些伤口都没事的。”

走出他的房间关上门,姒苡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开始,姒苡才明白姒汀为什么毫无忌惮。

她需要姒汀,就如同姒汀需要她那般。

三日后,这天的清晨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姒苡醒的很早。

“小姐,观南来了,在门口等您。”松柏听到屋内的声音,便推开门同姒苡道。

“我就不去了,让他把尔琴带去天碧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姒苡洗漱完毕,开始擦拭那把剑。

松柏领命退下,不一会儿浓陌院的门开了又关,姒苡知道尔琴出去了。

她松了口气。

尔琴手无缚鸡之力,自然要给她寻一个安全的地方。

观南有武功傍身,同时对尔琴的情谊也深,姒苡还算比较放心。

她擦完剑,从剑身的倒影中看到了房梁上的顾卓然。

从顾泽死之后他便像个雕塑一样,连续好几天了,不吃不喝,没有感情,也不说话。

姒苡叹了口气,没有管他,出了房门,去了院子里。

她抱着剑,看着天边,约莫着一会儿就该上朝了。

松柏看着观南把尔琴安全的带进天碧院之后才返回,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她回来的时候,姒汀已经上朝有一会儿了。

房门突然响了一声,姒苡回头看,发现白南冥拖着病体开了门。

她眉头一蹙,正要说他,就看到他手上捏了一张纸条,对姒苡道:“郡主出事了。”

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姒苡咽了下去,她跳起来急匆匆的从白南冥手里接过纸条,大体扫了一遍。纸条上写的很明白,子时,禾宁潜入公主府后又离开,紧接着在郡主府内发现了禾宁的尸身,是上吊自尽。

姒苡心一紧,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