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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茶商章掌柜会和药材商万掌柜相熟。

俩人到了北地就自动结伴儿。

许田芯进酒楼细聊后才知,这俩人是同乡,根上都是徽商。

一位是徽州茶业,驻京城总号的大掌柜。

另一位是来自华佗故里,药材之乡的徽州亳州人。

许田芯一听是亳(bo)州人,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打算多订些药。

因为有句话一直流传到现代,叫作:

药不到亳州不齐;草不经谯城不灵。谯城是亳州的古名。

可见亳州在现代也是四大药乡之一。另外三个是禹州(河南);樟树(江西);祁州(河北)。他们北地的药材就是从祁州进货。

所以趁此结识亳州药材掌柜之机会,许田芯除痔疮膏会用到的必进药材,另外还订了些不着急运来的刀伤药,骨伤药,伤寒药等等杂七杂八,美容美发的也订了点儿。让万掌柜随着下批互市货一起带来。

甚至还订了点儿曼陀罗花和另外两种毒性较高的药材。

价格在许田芯给万掌柜斟茶的空挡谈妥的。

许田芯基本上没怎么还价,因为看到万掌柜用手指蘸水写的价,无论是哪种药材,再对比自己之前买的高价,许田芯心算一番运费一路吃住的费用,觉得自己没法再还价了,万掌柜应该是给了一个多年老主顾的价钱。

不能讲价,许田芯就趁机想让万掌柜帮忙订些花草。

有首诗是:小黄城外芍药花;十里五里生朝霞;花前花后皆人家;家家种花如桑麻。

这是清朝的诗歌,许田芯自是不能和万掌柜说,所以在被问时,她笑着回答的是:

“你们那里家家户户种花,别忘了,我不止卖药,而且还卖皂。

就算不想知道,花草方面也要有所耳闻。

尤其是花中宰相白芍,万老,我就算是没什么见识的小女子,也该听说过十药九芍的说法嘛。

帮帮忙,下趟运货也给我带来些?

依旧是不着急要,您什么时候再来,什么时候给我捎带来两车干花就行。”

万掌柜笑了,心想:你可快别自谦了,之前就是忽悠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喝酒。你也就是看着年纪小,多聊一会儿就知道是扮猪吃老虎。你连要哪个年限的亳白芍,几月份的白芍,你都有讲究,就这,还叫不懂里面的事儿?

药材商万掌柜示意许田芯先别急,甭管帮忙捎带什么土特产都没问题,问题是他也有个忙,想让许田芯帮着经经心。

“我听闻你们北地白山上长着几种草,不老草,肾精草,回春草……我想下趟来,收些这种草药。可白山虽天池如碧,但也陡峭险峻,莽莽森林,恒指千里。不知许姑娘认不认识可靠的山里人,我可雇他们,明年专门给我在当地收这种草药,至于酬劳……”

没等万掌柜说完,许田芯就打断道:“万老,您,我还能不了解吗?要是货好,没有以次充好,手脚规矩,做事稳妥,酬劳这一块,您一定会给得厚道。”

“对对,你看,一说你就明白。有吗?要白山当地的山民,我怕旁处的不认识这几种草,别明年来了白忙一通没收上来多少。”

许田芯想到雷家窝。

俩人边朝包房走,许田芯边给介绍道:“那是一个村子,干什么事都是全村上,白山危险,也必须要人多才稳妥。你这样,万老,你就按照斤数给酬劳,回头让他们村里人自己分。”

“那这个事儿,烦劳许姑娘明日传个信儿?”

“那必须的啊,必须要先可着您,您还得赶回家过年呢,我明日就给雷家窝传信儿,让那个村里正来和您面谈酬劳,再去治所简单签个契,咱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此时,包房里面喝完酒的商家们不乐意道:“你们俩出去说了一个时辰没说完,多大的买卖,啊?说出来吓唬吓唬我们。”

没多少,就几千两。比起在座诸位差得远。

镇北军给的六千多两货款,基本上花出去一大半了。

章掌柜摆手叫许田芯,说丝绸商王掌柜有点事想向许田芯打听打听。

许田芯急忙问,怎么个事儿?

听完王掌柜的问题,对方是想问问当地绣娘绣法,赶紧给介绍道:

“我们当地就有一种很有特色的绣法叫作靺鞨绣,不知白掌柜听没听说过,白山靺鞨,黑水靺鞨,渤海国,对,就是那个民族。该怎么形容呢,刺绣完像幅画,还是刷油的那种。

不过,我不认识这种绣法的绣娘,听闻是要去种柞蚕的地方,才会遇到这种绣娘,回头我给您四处打听打听留意着。

不是不着急吗?”

“不着急。烦劳许姑娘了。”

“您客气。”许田芯真就将这件事装进心里,心想:对啊,要是能找到这种绣法的绣娘高薪挖回二道河就好了。然后她们村妇女学手艺,出现成的货,再卖给丝绸商带到南面。

她还没想出个大致,这面帮忙带泗水砭石的鲁商和许田芯说笑道:“听章掌柜说,姑娘要感谢我给带两车石头?我也不要别的了,到时,我就要你家的酒,给我来几坛子带走就成。前两日问你祖母,你祖母说卖没了,要等一阵。还说我们离开北地也够呛能再有酒,刚我还问酒楼小二,也说你家没给送货,他这里也没有。某很是遗憾啊。”

鲁商非常喜欢许家的高度酒,他说喜欢入喉的辛辣劲儿。

许田芯心想:自己前两天还在大营,而且蒸馏器都炸了,她奶不敢说有酒了。

“那都好说,什么几坛子,到时给您带一车。”

而经鲁商提及,许多人也都跟着问,祖传的酿酒手艺吧,怎么不琢磨去各地开铺子,外面没有。

许田芯有点脸红,她就蒸馏一下,连酿都没醸。赶紧往旁处扯道:“其实只是咱们这个朝代没有,以前有,叫阿拉吉酒,诸位听说过没?有本书叫饮膳正要记载过。《本草纲目》也有佐证,说烧酒非古法,自元始得其法。应该是外藩酒。”

此时,白慕言喝得有些迷糊了,在许田芯说话时,他已经控制不住掩藏眼里的欣赏,惹得章掌柜看他一眼,又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