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议事厅门外,多名将军已经整装待发,在此等待大将军的到来。
今夜,他们作为各部主将,即将要启程抵达边疆亲自巡防。
因为百姓庆祝新年是团圆。
而军队的庆祝方式却是由主将们换下驻扎城楼上的兵将,亲自镇守,以求新年山河无恙。
并且在跨年到来时,列阵在边境城楼上,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的诸位将军们,将会同时击起战鼓,已此方式祭天。
也是鼓励在新的一年里,众将士们会齐心发力,敢于寄身护城夏热血抛洒,这是霍家军一向的传统。
“大将军。”
“大将军。”
诸位主将拱手行礼问好。
“嗯。”
霍允谦来时,耳力过好,正巧听到二道河送来年礼,再经一层层通传,就耽搁到这时候。
贾莱身边的亲卫和吕岩身边的女亲卫正在汇报。
贾莱问:“二道河的?呵呵,有什么稀奇的不?”
“有一车酒,将军是否要带上,其中有两坛标明是屠苏酒。另外,还有一种好似是装干粮的匣子,属下不认识说不准。”
“还有连你都不认识的点心?行,连屠苏酒都带上。”
吕岩那面,岁禾只会比男人家汇报得更加仔细。
岁禾很高兴临到年根底儿,终于来了真正关心她们将军的年礼。
“将军,田芯儿的年礼,可谓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其实早在第一次在许家喝酒时,岁禾知道她们将军就说这酒解乏,动了心念,想另派人去许家定一批酒。
但是年前下了一场大雪差些封山,只清路就清了六天,百姓那边连粮食都运不进来,更不用说酒了。
她们将军知道许家的酒是在外面购买再加工,不完全是自己酿制,就说不订了,即使猜不到是她们将军买的也不能去许家订酒。
免得你永远猜不准,老百姓为挣钱会有多拼,田芯儿的三位叔叔要是这时候出门急行赶路,会有危险。
而眼下再看着装满车的数量,就能猜到田芯儿的三位叔叔在前不久出门运货不为挣钱,只那么几辆牛车拉回来的酒,基本全给她们将军还有贾将军酿好送来了。
岁禾笑了,岁丰站在吕岩身旁也难得地弯了弯嘴角。
没想到还有她俩的,两种酸甜的果子罐头,还有擦脸的抹嘴的,连十五的汤圆子也提前送了来,里面夹张字条,许田芯嘱咐岁丰岁禾,三十的饺子和十五的汤圆一定要让吕姐姐吃。
瞧瞧,这才是真正关心的人嘛,什么也不图,就为了让吃上那一口会翻来覆去的写小纸条,连那一车酒也标上,太冷的天,不能连喝三大碗,那不是小绿酒,喝醉骑马不安全。
倒是屠苏酒亲手炮制,对身体好寓意好,也没有那么大酒劲儿,可以多喝点儿。
而年礼里面,更有一种干粮是岁丰岁禾从没吃过见过的小点心:“烤时特意做了花样,有一种驴样的小点心怪逗人的,还有将军你身上佩剑样式,岁丰身上的箭兜样式……”
吕岩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笑:“驴样?她是要做我那匹战马吧。”
田芯儿从第一次见她战马就稀罕,还问过她,农家女有一日能不能买马?想起名叫潇洒,田芯还表示价钱不是问题,她是正经过日子人,积攒积攒到时就有钱了。
所以吕岩笑着吐槽:“我看她是用面泥捏不出来马,才变成驴。”
贾莱听到吕岩说话声,猜到手下说的,二道河来了两辆装载满满登登的驴车年礼,捆得高高的,其中有一大半是给了吕岩,他挪动两步不再和身旁将领说话。
平日里,众将领也没空聊家常,只有等候大将军时能闲来聊聊,刚刚大家正聊士兵们的家书各处有没有及时收到。
贾莱来到吕岩身旁,小声问:“在聊二道河的年礼?”
又借着火光看眼吕岩带冻疮的脸,贾莱忍不住道:
“军中也就我能说你吧,吕岩啊,田芯儿又不是没给你面油。
我刚听手下讲,你那里一盒子一盒子的装的就是面油吧。
你别说,她做那些真有点儿天赋,油性很大,管用得很,赶明儿我琢磨琢磨给她倒动出去。”
吕岩立马道:“你好好给倒动,人家有大志气,还要竞价买马呐。回头你要是能给倒动出去,我请贾老喝酒。”
贾莱道:“别打岔,我要说的是,所以你倒是擦擦啊。不要以为是将军就……大家都是人。大将军不比你领兵多?照样抹脸油,田芯儿送我那套都被大将军抹没了,更不用说你是女的,再是练兵摸爬滚打吧,这里天气干裂……”
还没讲完,霍允谦已经快走到近处,贾莱咽下剩下的话。
而吕岩是心里咽下那句永远不能吐槽的实话,那就是:别看那是大将军,还是个男的。但是大将军比她年轻,并且没娶上夫人,那能不抹脸吗?
以上,霍允谦顺风都听个差不离儿。
他一边和对诸位将领微点下头,打算上马。
一边不经意间瞟眼吕岩身后的亲卫在对十安打手势。
所以十安来到霍允谦身侧没等汇报,霍允谦就利落道:“开侧门,先将年礼运进去,回头再说,没空听。”
十安面露疑惑,开侧门作甚?连角门都不用开的,“少爷,小的一手就能拎下,还要再单送回府吗?”
那好像更耽搁事儿。
霍允谦坐在马上,先扫一眼吕岩的亲卫确实只抱一个箱子,并没有贾莱和吕岩刚刚聊的什么一车车一盒盒。
然后才又回望十安。
霍允谦第一次意识到,十安长了一副蠢模样,竟然还敢瞪着眼睛等他回答要不要开府门运回去,非要听他说是一场误会吗?
“驾!”
随着霍允谦头骑出发,后面众将也紧追上马。
十安在最后面接过岁禾递来的小箱年礼,夹在腋下也一个翻身上了马。
与此同时,许田芯正在用纸刀子往纸钱上打印子,她待会儿要给两方父母烧纸,一个现代的父亲母亲,一个古代的。
“啊切!”许田芯打个喷嚏,急忙抹掉喷在黄纸上的口水,对不起,对不起啊,古代的爹,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