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正好奇地想看看原身的父亲长什么样子,眼前突然一黑。
姜舒窈:?
原来是陈氏一听到老爷来了,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甚至把姜舒窈也挡了起来,不让他看到女儿。
姜绪无奈,但所幸来之前就预料到有此一遭。他低头咳嗽了一声,招呼郎中上前给女儿看病,自己自顾自在旁边坐下,假装无事发生。
“夫人,先让我给小姐把个脉吧。”姜府请的,是京中最具盛名的刘大夫。刘春林年逾半百,没少被各府请去诊治,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更是因而屡见不鲜,此时他只是在一旁从容地站着,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听见郎中也在,陈氏慌忙从床榻上下来,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衣物,落落大方地开口:“劳烦大夫了。”
“夫人客气了。”
原身身子本就一直未养好,前阵子温度适宜,加上侯府处处精细,才好容易养出了些婴儿肥,这次一病,又都没了。
看着小小一团,脸上没有肉,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小孩儿,再想想家里皮猴子一样的小孙子,刘春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再看姜舒窈时,眼神愈发温和:“四小姐别动,我给您把把脉。”
姜舒窈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
原着里,“姜舒窈”现在已经夭折了。她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剧情,可她还是不太确定目前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所以,难以避免地,姜舒窈心里有一些忐忑。
虽然眼看着姜四姑娘没有大碍了,但真正把脉时,刘春林还是忍不住惊奇。再三确认几遍后,才开口:“侯爷,夫人,小姐目前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多补补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能不惊奇吗,明明之前她陷入昏迷,脉搏已经非常虚弱,几近消失,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了,脉象却又突然恢复,现在,四小姐居然奇迹般的病好了。
听他这样说,两人都惊喜交加。姜绪一向喜形不于色,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喜悦。
陈氏难以置信地询问道:“真的吗?这次的风寒,呦呦算是熬过去了?”
“是这样。”刘春林纠结的捋了捋胡子:“这样的情况,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还是极少见到。四小姐此次能逢凶化吉,必是福泽深厚之人,夫人不必过度忧心。”
吉祥话谁都喜欢听,加上女儿大病初愈,陈氏自是非常欢喜。
刘大夫又开了几副补身体的药,起身请辞。陈氏让管家亲自送他,又吩咐人额外给了他些奖赏。
刘大夫一走,陈氏看到姜绪,想到自己一向稳重,难得失态,恰好被人见到了,难免羞恼。再加上之前的事情,越想越生气,干脆拿过刚被下人放在旁边没多久的热粥,把女儿抱起来,喂起粥来,当姜绪不存在。
吃到第一口,姜舒窈便眼前一亮。这就是古代真材实料的粥吗?真好喝。
还没等下一汤匙粥到嘴边,姜舒窈便急急张开了口。这幅馋样,成功将陈氏逗乐了。
“小馋猫。”陈氏宠溺地刮了刮姜舒窈的鼻子,只当她是饿狠了,配合地舀了满满一汤匙:“慢慢吃,别呛到。”
两人一个专注地喂,一个专注地吃,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碗勺的声音。
姜舒窈一边乖乖张口喝陈氏喂到嘴边的粥,一边悄悄打量原身的父亲。
她记得,原身的祖父是陪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功臣,论功行赏时被封了侯爷。后来年级大了,就让原主的父亲袭了爵位。而后,老侯爷更是一个人迁移到了别庄,一个人过的很悠闲。
放在现代来看,原身的祖父,也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呢。
姜舒窈对祖父产生了些许好奇。
不同于祖父,原身的父亲是标准的文人。古代都成婚早,原主的父母自然也不例外。她的父亲才刚过而立之年,长相俊美,文雅风流,是很受女性喜欢类型。
不过也确实……想到姜绪后院里的四五个妾室,姜舒窈暗自摇头。
她爹确实条件很好,但也真的不值得。
正要移开视线,结果姜绪似有所感,转过头来,双方对上了视线。
下一刻,姜绪惊讶地挑了挑眉。因为身体不好,他的小女儿一直都蔫蔫的,眼神涣散。倒是第一次见她眼神这么灵动。
想到之前金光寺中的明善大师说过的话,姜绪忍不住沉思。看来有时间,需要再去金光寺一次了。
至于现在……姜绪忍不住扶额。说起来,也是他的错。那天回府时天色尚早,来看自己的小女儿的时候,见她精神难得的好,他心血来潮,在外面多逗她玩儿了一会儿。
当时下人拿女儿的小披风来,他还不以为意,结果当天晚上,女儿就感染了风寒。
想起女儿煞白的小脸,姜绪面上还端着架子,实则内心极度愧疚难受。
幸好,女儿平安无事。
陈氏虽然不理人,实际上却一直等着侯爷来服软道歉。这些年来,姜绪纳妾归纳妾,倒是一直很给她面子,更别说这次属实是姜绪的错了。只要一想起她女儿差点就离她而去了……
陈氏放下碗,给女儿擦擦嘴,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抱起来,亲了亲。
姜舒窈试探道:“娘亲?”
“哎,”听见女儿稚嫩的声音,陈氏瞬间开心起来:“呦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完,又怕女儿理解不了,就又改了说辞:“呦呦痛不痛啊?”虽然郎中说了呦呦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姜舒窈摇了摇头,说了不痛。她的余光看到悄悄靠近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心想让父母和好,于是她尽量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般,转头向姜绪伸手:“爹爹。”
“哎。”女儿主动求抱抱的小模样实在招人稀罕,姜绪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抱了起来:“呦呦可是想父亲了?”
“嗯。”姜舒窈乖乖点头。
女儿太可爱了怎么办?姜绪几番克制,最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乖女儿的头,把姜舒窈的头发揉的散乱。
担心女儿还没吃饱,陈氏将手中的粥放到了姜绪手里,不过仍然克制着没理他。
姜绪一手拿汤匙一手抱着姜舒窈:“呦呦,来,爹爹喂。”
姜绪虽是已经有过几个儿女了,喂孩子的经验却近乎全来自于最小的姜舒窈。尽管次次都是心血来潮,也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一碗粥喝完,姜舒窈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喊道:“还要次(吃)。”
反应过来自己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她有些难以置信又重复道:“次(吃)。”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说不清楚“吃”这个字,姜舒窈气呼呼地决定,暂时先不说话了。
“哈哈哈。”被女儿逗笑,姜绪爽朗大笑出声,陈氏亦是捂嘴偷笑。对视一眼,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氛围荡然无存。
注意到二者之间的变化,姜舒窈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吧,那自己出丑一下,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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