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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发生的这段冲突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大约是因为今天警力不够重充足,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才有交番的巡查赶来。

只不过因为肇事者早已逃窜离开,巡查也只能无可奈何,只是叫了几辆救护车,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辣妹团包括奥山良子等一起带了回去。

半个多小时后。

“素御书店”正对面的街道中,某个拐角的路口处,一个身影渐渐从阴影的隐没处走了出来。

虽然方才逃走了,但水原麻奈实很快又跑回,偷偷藏在这里,注意着书店门口的动静。

直到确定警察们离开,她才走了出来。

“呼……”

有些心惊胆战地抚着胸口,水原麻奈实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刚才的她居然能那么大胆,就这样直接把辣妹们还有奥山良子一起扔了出去。

先不说这份强大的力量,光是这种激烈的情绪,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一切都是因为你么?”

水原麻奈实攥紧了自己胸口的吊坠,露出复杂的神色,默然不语。

事到如今,她早已经明白,席谷给予她的这枚吊坠,远非其表面那么普通,它是真正的神秘之物,拥有超凡脱俗的效力。

她所梦寐以求的超越现实的可能性,居然就寄予在其中。

但是……明明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摇了摇头,将那些复杂的心绪从脑海中甩了出去,水原麻奈实走出路口,快步赶到书店旁边,绕到了素御书店的后面,一道被堵住的暗巷。

看着眼前这堵两米高的围墙,水原麻奈实没有犹豫,双手一撑,翻身而上,立刻翻过了围墙,来到了书店后门前。

这场翻越太过轻松,让水原麻奈实都有些慌神——居然这么容易吗?不过一想到出现在废弃工厂里的伊藤美绪,所施展的不可思议的手段,水原麻奈实又立刻释然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感知吊坠”中所寄托的进化之血只有正常状态下百分之一不到的效力。

虽然在其渗透之下,现在的她能够摘下眼镜,吊打良子,随手翻过两米高的围墙,但这种体能依然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只有当她被完全开启进化之血对身体的洗礼进程,每一缕肌肉,每一个细胞都进行生命本质的飞跃之后,那个时候,水原麻奈实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超凡。

来到书店后门,那里也如前门一样闭锁着。水原麻奈实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她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窥伺着四周的动静,终于,在确定四下无人以后,水原麻奈实抄起旁边的一块砖头,狠狠砸在了玻璃门之上——

“哗啦——”

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让水原麻奈实的心脏骤然变紧,但在发现旁边还是没有人露面时才又松了口气。

“呼……”

叹着气的同时,水原麻奈实的心中不觉有些怪异。

“为什么……原本作为一个好好学习,认真读书,顶多每天上网查询一些神秘学资料,研究超自然现象的乖乖女的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可以毫不犹豫打架,砸门,偷闯入室的人了呢?”

悲哀地叹息着吗,水原麻奈实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敏捷地从跳过玻璃碎片,进入到了书店里。

——还是熟悉的陈设,以及熟悉的书架。

闯进来的一瞬间,水原麻奈实就已经看到了那本被自己放在书架一侧的《赫尔墨斯贤文》,还有旁边一本又一本的神秘学典籍。

然而,和昨夜翻阅它们的心境相比起来,现在的水原麻奈实,心中只觉得恍如隔世。

“……”

脸颊绷紧了。

水原麻奈实走过那一列书架,来到柜台前,如预料一样的——那个总是面带神秘莫测的笑容,仿佛眺望着无比遥远的彼岸的青年并不在这里。

柜台后的座位上,只有沉闷的空气。

这也是早就能猜到的事情,水原麻奈实叹了口气。

水原麻奈实朝旁边望了一眼——窗帘已经紧紧拉上,店内十分昏暗,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双眼却还是看得十分清晰。水原麻奈实绕过柜台的长角,来到后面,想要在席谷常坐的位置上搜寻一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但就在她来到柜台后的一瞬间,看到贴在其上的纸张时,原本漫不经心的双目立刻圆睁,脖子后面的汗毛也即时倒竖了起来——

只见那张白纸上,写着几个普普通通的大字:

“上二楼。”

“……”

这是谁写的?这是写给谁的?

像这样的疑惑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完全不需要怀疑,这就是那位店长留给自己的讯息,他知道自己会来,所以才在这里贴上了这张白纸。

水原麻奈实紧张地吸着气,从柜台后面站起,看向旁边的楼梯。

就在楼梯的最上面,便是这间书店的二楼,因为这栋房子的设计,从这里看不到里面的构造,只能看见二楼的入口也陷在黑暗之中。

不需要犹豫,水原麻奈实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扶着扶手,她一步一步,沿着楼梯登了上去。

脚步声沉重,水原麻奈实感觉自己就像是某个舞台剧里出场的提线木偶一样,所有的行动都在表演者的操纵之下,所有的选择都已经被某个至高意志的存在限死。

尤其是现在,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波折之后,少女对于“命运”这种东西,更有了某种难以言喻地感悟。

就这样,满腹沉重地行走着,一步一步,越来越深的黑暗将水原麻奈实裹了进去。

书店的二楼和一楼不同,窗帘死死地盖着,一丝一毫滤进来的光线都不存在,哪怕是以水原麻奈实如今的目力,也做不到仅仅借助那些肉眼无处可寻的微光就能视物。

所以,当她彻底站到二楼的地板之上时,无论是她,还是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彻底沦陷在了黑暗之中,所见之处无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