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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郎原名徐二狗,乃是辽东流民后代,一场自天启年代时开始的大灾变,让他全族全家遭难。后金老鞑叛乱后,奴尔哈赤因辽东缺粮,向占领区内汉民冷血地举起屠刀,汉民纷纷逃难,有逃至东江镇投靠毛文龙的,但更多的是辗转逃入关内。

逃难中徐二郎全家死绝,因为懂骑术,他投入边军,本来想要打女真鞑子报仇,但朝庭却调他们南下入河南清剿流寇,直到战败降了闯王,又成了闯军。

大顺国立,终于和平了,本来想找媒婆说一户好人家做老婆的他,却失望地被告知北方漠北鞑子又南侵了。

他所属的骑军又要奉召出征。

他恨死北方的这些鞑子了。

没完没了的南侵,杀我汉家子民,残忍无比。

只有杀光这些鞑子,才能给大家过太平日子。

杀不了后金鞑子,杀北虏也是杀鞑子吧?

反正全都不是好人!

他已经受够了!

所以,闯王的一场演说,让他当场热血沸腾。

王大帅要选锋一千人,他毫不犹豫便自请加入了。

当然,知道选锋成功必有重赏也是原因之一。

这不是有了一两金子了吗?

一两金子可换上十三両银子。

够他一人大吃大喝一顿了。

都是厮杀汉子,钱留着是王八。花光它才是正路。

反正他也听说了,鞑子这回来了十万人马。他们这一批选锋营才一千人,去了十有九死。

不死的话,建大功回来肯定还有重赏。

所以他和几个亲近的同乡同袍一起,找了一家酒馆大吃大喝,之后大家还要去那些半掩门爽一把再回营。

徐二郎是个小旗里的什长。带着他们来的是一名队长,管着他们三个什长。什长便是小旗官了。

闯军归顺被招安后兼有南方和北方骑兵军制,有千户、百户管总旗小旗官。

下层编制是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什,三什为队,三队为哨,五哨为总,五总为营。

王小龙属下直接便是千户和几名百户了。

百户以下的这些小旗官都不在今晚陈永福宴请大帅的陪客名单上。所以都被放假出营休整了。

千户百户们有命令,玩到三更便要回营。

那知就在他们几个勾肩搭背,唱着家乡老歌来到那处眼馋了很久的棚区时,一条猥琐汉子忽然在阴暗角落闪了出来,手里提着灯笼,把几人都惊觉酒醒了一半。

「干嘛的?!」几人连忙手握腰间刀把。

开玩笑,乱世在贫民区逛,不带刀说不得明天便成了黑市里某张肉台上的肉条了。

「几位是要北上杀鞑子的军爷吧?」

「是又怎样?!」几人大骂:「想打秋风,给咱滚犊子!」

「小人也是辽东那边来的。」那人急眼了,连忙欠身说道:「大家都是老乡啊!」

「老乡又怎么了?别在这扯犊子,有屁快放!敞亮点!别挡了咱们兄弟去风流快活!」徐二郎身边的汉子拍了拍他肩膀:「咱家二郎今夜要赶紧当新郎。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别再磨叽,误了二郎挑选姑娘的时间!」

徐二郎在几人中年龄最小,今年才十八岁,虽然长得急,经历艰苦,老气得很。但大家都以为他是个雏,没碰过女人,难得今天得了金子,纷纷怂恿着要带他去找女人开荤。其实,他却是早已有经验了。

一个流民中的大娘为了几个大饼给一双儿女活命,用身子报答了他。

他糊里糊涂中初尝了男女滋味,事后把身上存的所有银子都留了给那位大娘,还给她在西安附近乡间找了个地方容身。

但这事太隔路,说出来太磕碜。他都不好意思跟兄弟们提及。所以别人都以为他仍未开过荤。

这一说,徐二郎醉酒的脸更红了。

「那不太巧太好了!」那汉子喜不自胜:「这里地方那有什么好货?!几位大哥要为这位小新郎哥撤摸到什么时候?!」

「你这拉皮条的!有好货色便直说,还在这唠嗑?!你这旮旯地方,还能当真找个雏出来给我兄弟,我看够呛!」

「哈!大哥你倒说中了!还真有!有一户好人家姑娘,也是北方逃荒来的,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她又不想沦落青楼,做不了那种抛头露面的事。只想卖一次,得点活命钱救一家老幼的。」那男子滔滔不绝地游说:「说好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只想招呼要去打杀鞑子报父仇的英雄军爷的!」

「当真是处子?」

「绝对是个雏,今年才二八年华,可美得带劲了。」那男子得瑟地望了望臊红了脸的徐二郎:「若非看见这位军爷年青英俊,那姐儿肯定满意,我也不敢费劲在吭哧瘪肚。」

另一人道:「造孽了!二郎,这事鉄定该你上了!沙楞的快快带路!」

徐二郎半推半就地被众人架着跟随猥琐汉子左转右拐地,渐渐来到一处偏僻的棚屋区。

这里临山面河,清静的河水缓缓流过。树影婆娑,几个灯笼映照下有点阴森。

来到一户门前,那汉子提着灯笼回头说道:「几位大爷,新郎哥进去见见新娘子便可,其他人门外等。不要吓惊了姑娘家。行不?」说完在门外轻轻敲门:「姑娘,新郎哥来了。」

徐二郎心中不抱太多幻想:「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绝色。这扯蛋老乡,分明便是拉皮条的,上当一回便当帮了个死乞白赖的老乡混一口饭吃。咱心里可敞亮呢!」他大着舌头笑骂:「几位老哥在这等我一下,可以过得去的话我便给把钱给他滚出来。」

「好!二郎进去瞧瞧,顺眼的便留下,不成也别憋屈自己。丢下几文便走人,看谁敢留咱们?!」

几人嘻哈地抱着双臂歪斜地倚在门外,暗中戒备。

却见两人推开虚掩的木门先后进去,里面隐隐传来徐二郎「咦!」地惊奇一声。两个男人聊了几句。徐二郎直叫:「好。满意……好得很。」

不一会儿,那汉子便出来了,还贴心地为屋内人关闭大门。

里面「咔啦」一声有人放了门闩。

「想不到你泼皮汉办事倒煞楞利亮儿!当真成了?」

汉子得瑟地把手中一块碎银子抛了抛,显摆地笑道:「天仙般的人儿,那能不成事?!只要是男人,看到了便流哈喇子……」

「咄!少在这里撩哧咱们。娘们灭了灯还不都一样!咱们也去爽一把。」众人向屋子喊了声:「二郎,三更若不见你回营,咱们便来寻你。」

众人哈哈大笑走了。

这时的徐二郎,却根本没听入耳。一双招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玉人挪不开了。

刚才下意识地掏了一小块银子打发了那猥琐汉,都不晓得自己可能给的有点多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棚屋子简陋无比,可这木床上坐着的少女却是真美。肤白红唇,凤眼桃腮,粗衣荆布的身子也是曲线起伏,引人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