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樉儿放到下丘村人身边,果然做对了。”
中午同样吃饭的朱元璋又来到坤宁宫,给马皇后讲老二的事情。
太子与亲王们在大本堂学习,每日负责讲学的人必须告诉朱元璋今天讲了什么。
朱樉出去了,不在大本堂,朱元璋依旧盯着。
朱樉身边的护卫、太子府的朱太一等人,晚一天会跑过来汇报一下。
朱元璋便知道,老二在里长身边的时候里长教,老二在孩子们身边的时候与孩子交流学问。
哪怕是到厨房看人家做菜,下丘村的厨子亦用做菜来比喻人生的一些事情,教。
唯一没有本事教老二的就是憨憨,憨憨教会了老二嘿嘿嘿!
马皇后跟着开心:“这岂不是出入皆鸿儒,往来无白丁?在大本堂给他们找聪慧的学子一起学,却不见他们努力。
樉儿跑出去了,反而学得更多,昨天晚上里长给咱二子讲管子的权修。
又告诉二子亲王所行之事要关乎社稷与圣上,下丘村的高人当真了不得。”
“一直为咱们着想,这不又让樉儿弄活字印刷,印出书来便宜卖给读书人。
还想着建什么图书馆,搭钱叫无钱的学子进去看书。
咱小时候放牛做梦读书,后来没办法进寺里当和尚,才学了识字,比不得妹子你。
当初咱在前面打仗,妹子你在后面帮咱管事情,没你如何有但下的大明江山?”
朱元璋说着夹起个小鸡炖蘑菇里的蘑菇,喂给马皇后。
马皇后张嘴吃下:“还是钱少,官学也不是寻常人能上的,商人有钱却不捐,下丘村定下了,一年出四千贯给宁国府助学。
“宫中所卖东西,每日钱财不少,待水师出去后,可解钱荒。钱要流动起来,对,那人说得对。”
朱元璋又夹个鸡腿放在马皇后的碟子里,马皇后用筷子撕开,把一条鸡腿喂给他。
……
不知道秀恩爱的爹娘监视自己的朱樉,此时得到了两个矿的位置。
一个下丘村北面挖泥煤的地方的铜铁矿,三十多丈可见矿石。
另一个在当涂县南边,大青山西边的地方,有铜矿,深四十丈可见。
目前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铜草花,有铜草花的地方代表矿层浅,早被人发现并挖掘了。
“可从太平府雇人开采,要熟练工匠,会打竖井、斜井的。”
里长同意雇人,下丘村的村民不可能挖矿,不会打井,即便随时有人教,也没那工夫。
“怎么找?”朱樉对铜矿的位置没有概念。
“明日给秦王殿下舆图,此事当在太平府报备,以免别人去挖。”
里长怕朱樉不清楚里面的问题,提前说好。
现在随便挖矿,谁找到了谁就挖,自己冶炼无人管,不要明目张胆地私铸钱,偷摸铸的一直有。
若是铁矿,周围的人不会在乎,哪个村子会自己冶炼铁?下丘村除外,下丘村还炼钢呢!
遇到铜矿,一旦传开,有人会组织人手过来抢矿,铜就是钱。
要么把发现铜矿的人给打跑,要么在旁边紧挨着的地方挖。
所以朱闻天知道也不说,没用,村子的人挖铜矿,被发现了,别人是玩命抢,村子为何以命相搏?不划算的。
此刻有秦王朱樉在,看谁敢抢?先于官府报备,到时有人欲搞事说秦王殿下与民争利,是不行的。
甚至可以反过来说,秦王殿下忧大明钱荒之苦,祈祷上苍,睡梦时得仙人指点,获铜矿所在,掘之,果如此。
“正当这般,听闻有因寻矿而打斗死人的。”朱樉还真知道一些。
事情定下来,下午朱樉跟村民去原当铺,现有的楼无法加火墙,木头的。
只能在后面接个专门用来阅读的地方,选书、挑书时到前面,找到书了去后面看。
“殿下,家贫又欲借书而读者,可用户籍之册登记,规限天日,只应天府施行。
书籍损毁,当赔偿,无钱可陪,需以工整楷书抄录一份。
外来者,若借阅,以所住之地里长联名作保,居客栈者,客栈出保。”
里长与朱樉讲书籍外借事宜,不要押金,也不收借书钱,规定时间内还回来即可。
朱樉对此没有什么可说的,帮助没钱的读书人,应该。
他对其他方面有疑惑:“都借不买,怎么赚钱?把卖酒钱挪过来?”
里长摆下手:“图书馆从不以卖书为收入之源,读书人亦非皆穷苦,咱们卖周边。
没钱吃饭的咱给点吃的,有钱吃饭的,单独起个楼,让他们在楼里吃。
根据不同的人,咱们卖不同的印章、饰品、书签、安神香、读书单间、沐浴等。
若不是为了维护殿下名声,咱们甚至去找秦淮河的姑娘过来红袖添香,可惜……”
“不可惜,找,红袖添香好,雅事,对,让他们有钱的掏钱。”
朱樉摇头,可惜什么?允许的,姑娘赚的钱可以不要,姑娘陪着的时候得吃喝什么的,这个多收钱。
一时间朱樉头脑也灵活了,都是为了大明学子啊!与钱财无关。
于是里长不用再找人,秦王府负责修其他的建筑,准确地说是宫里,朱元璋支持。
然后从下丘村运水泥,要在这里建一个砖混的结构,拿竹子当骨。
试一下,看看究竟行不行,结实不结实。
若可行,宫中一些宫殿的非重要地方,比如必须有大梁支撑的榫卯结构木制楼不可以,其他的都试着用砖混。
算计成本,好木头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
非木头的,砖和砖之间的连接不是抹泥,要用糯米汁、蛋清、树胶什么的。
下丘村的两层砖混楼住得舒服着呢!什么问题都没有。
白天过去,晚饭后里长找到憨憨:“憨憨,写牌子,村子祖宗的牌位,马上中元节了,回不去村子,你写字好看。
何况中元节在外另起祀堂,我担不起、扛不动,得守村人才行,你不会写字的话,我抓着你的手写。”
里长想祭祖,又不敢自己写牌位,换个端午节,他就能写,中元节不行的。
村子的里长可以换,里长做不好,村老召集村民把里长换下去。
守村人不死不能换,守村人不好是村子所有村民的问题,与守村人无关。
“好,我写,我用隶书写,这个更正式,要是刻的话,我用魏碑体。”朱闻天这时不嘿了,严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