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勇真的是想不通,并且百思不得其解。
这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施工过程中挖出一块撰写元武帝无道的石板,他知道很多人都迷信这个,会认为这就是天相预言。
历史上这种事情可不少发生,每一次都会造成极大风波,甚至朝堂震动。
皇帝也很着急,会找钦天监的官员解读,总之会带来极大的影响力……
这还不够。
他们又策划了一场人体自燃,为此还付出了一个人的性命。
自己自杀了。
这能为这场事件更增加了玄幻性,也会影响到这项工程无法进展下去……
计划顺利的实施,并且已经成功。
还特意挑选元武帝来视察工地的时候开始。
这样能达到更大的效果。
可他发现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元武帝并没有惊慌,他从容不迫的,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步步的解开谜团。
就连人体自燃,这么诡异的事情都说的明明白白。
他并没有从灵异的角度解读,完全是用破案的方式。
他还利用了这些劳工们。
不但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了最低,还用群众的力量挖出他们。
群众的力量,这是他在听陛下跟陈大人交谈时,记住的一个词汇。
他直接认了。
这位陛下太厉害了,他懂得太多了,也善于利用人心。
樊勇有种很强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他应该是最快落网的罪犯。
“看来你还是漏网之鱼!”
关宁面容冷峻。
毫无疑问,他是前朝余孽。
当年经历过一次刺杀后,他对漕运司进行了大清洗。
大鱼杀干净了,可还有小虾米。
樊勇当时只是漕运司最底层的人,并没有引起注意。
因为其过人的专业能力,而被提拔重用。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来还要加大打击力度,关宁心想着。
“老樊,你……”
陈煊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樊勇是他提拔起来了,也是旧识。
他不明白,平素憨厚老实,在劳工眼里风评极好,从来没有打骂克扣过劳工的老樊。
怎么就成了前朝余孽。
“陈大人,谢谢您的提拔信任。”
樊勇还向陈煊鞠了一躬。
“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煊这个老实人动怒了,他青筋暴起,上前揪住樊勇的衣领怒声问道:“你是水利官员,你很清楚,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陛下是仁君,取消了徭役,劳工干活还能拿到补贴,你以前也是做工的,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你……”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这么做。”
樊勇目光复杂的看着关宁。
“陛下他太……”
他顿了顿,想必是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这样下去,前朝永无复僻的可能,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下去。”
他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也能很快理解。
就因为陛下是一位难得的明君,使得民心所向,他才出来搞事情。
“你不配叫朕陛下!”
关宁冷声道:“把你的人手都说出来,不要等着朕动刑。”
“主谋就是我。”
樊勇平静道:“还有两个人都被您找出来了,一个是胡标,一个是二根。”
“我想的是,用的人越少越安全,过程就是您说的那样,胡标找出来一块合适的石板,由我刻下那首诗,然后再找人送到这,然后二根找机会埋下去……”
他很自然的全招了。
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是领略到了。
“我有职务上的便利,所以并不复杂。”
“你就没想过你会暴露?”
关宁开口道:“你是大工头,怎么都绕不开你。”
“我想过,但没想到这么快。”
樊勇低沉道:“按常理,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惊慌,场面混乱,工地停工,您这个皇帝应该也是这样。”
“可是没想到……”
“你是个人才。”
关宁叹息道:“可惜没用到正途。”
他说的是实话。
这种事情也就是放在自己身上,若换做其他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带下去吧,还有你所坚守的那个前朝,永无复僻的可能,你死心吧。”
关宁摆了摆手。
场面一片寂静,问话的过程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们也看到了全过程。
很多人都唏嘘不已。
谁都没想到,待他们这么好的大工头,竟然是背后主谋。
“人不可貌相。”
关宁大声道:“今天这件事情想必能让你们明白,总有一些人恨你们不死,要砸你们的饭碗!”
又提到这三个字。
他们的情绪立即转变了。
“我早就看出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这样败坏陛下的声名,还要砸咱们的饭碗!”
“实在可恶!”
“他还害死了王七和赵五。”
劳工们骂成一团。
关宁大声道:“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可能发生,所以你们要提高警惕,若有发现可疑的人,第一时间禀报,若是有用,你们就会得到奖赏。”
“这是为了保住你们自己的饭碗!”
这两个字已经深入人心。
他们都重重的点头。
关宁看着众人反应,心知以后能安稳了。
谁有不轨之心,会有几百双眼睛盯着,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继续开工吧。”
他下了命令。
“开工!”
“干活!”
“干活喽!”
劳工们大喊着又开始干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恐惧来源于未知。
当知道了真相后,就没有什么了……
“陛下,我……”
陈煊跪了下来。
“是臣知人不明,用错了人,请您责罚。”
“起来吧。”
关宁淡淡道:“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多心,朕会继续信任你重用你。”
“谢陛下。”
陈煊感动莫名。
他最担心的就是陛下会因此而猜疑他。
“臣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的任务就是把工程做好,马上就要征召更多的人,把工程进度提上来。”
“是。”
陈煊心想,一定不能辜负陛下的重托,以报知遇之恩。
“这位陛下好厉害。”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漂了过来。
他就是梁国密探。
好巧不巧的他就在这个工队了,目睹了全过程。
这还怎么打探那神秘武器的情报?
他有些泄气。
一个多月了,他没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时他把目光投向了陈煊。
漕运使大人,应该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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