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宝券？”
“这又是什么？”
听到宝券二字，姬川应激似的从龙椅上坐了起来，大魏宝券是他此生永难消除的噩梦。
“是大宁宝券！”
李纯靖开口道：“出现于黎县，方县的坊市间，说是大宁宝钞的替代货币，可等额兑换宝钞……”
“是怎么到坊市的？又是怎么发行的？”
“是……宁联储！”
姬川立即反应过来。
除了国都望京城，宁联储已在魏国多地开设了分号。
“可有宝券样式？”
“有！”
李纯靖当即拿出，由高纶呈递给了姬川，这是从望京周边的黎县送来。
姬川拿起来细看，整体样式跟大宁宝钞并无太大区别，相比较而言，只是更小了一些，还有字的不同。
“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陛下……这大宁宝券应该才是元武帝真正的目的。”
李纯靖低沉道：“我们还是低估了他，这其中果然是有大阴谋！”
“什么意思？”
“元武帝明明知道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可他还是敢答应，就因为如此。”
“什么意思？”
姬川问道：“朕怎么没有听懂？这跟大宁宝券有什么关系？”
“首先要让大宁宝钞真正的被百姓接受，大宁宝钞可兑换银两，可作为铜钱代用，因为有朝廷背书，四大家族，各大官商皆允其买卖，使得其真正在魏国扎根！”
李纯靖解释道：“权贵也好，百姓也罢，真正的把它当成钱来用了，可是它并不泛滥，从开始到现在，只放出去一千五百万两，看似很多，可对于整个国家而言并不算多，且大多数还在朝廷官商手里，因而真正在坊市流通的也不多，又因宁联储失火的缘故，使得有大宁宝钞的人立即收紧，大宁宝钞升值！”
“大宁宝钞之所以如此稳固，是因它能兑换到白银，黑市上已经有人在换了，还相当稳定。”
李纯靖扶了下滑掉的“眼镜”，又接着道：“我们之前的设想没错，只要有足够多的大宁宝钞，真的能让其崩溃，可现在高明的来了！”
“大宁宝券，是一种全新的货币，它算是大宁宝钞的代替，可又有不同，因为它跟大宁宝钞的价值并不对等，而是以等额兑换。”
“什么意思？”
“一宝钞可兑换十宝券。”
李纯靖沉声道：“这是坊市上传出兑换比例，在黎县的宁联储宣出，可用大宁宝钞兑换大宁宝券。”
“这？”
姬川还是有些没听懂。
“你是说，一钱的大宁宝钞能当十钱的宝券花？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
李纯靖又解释道：“大宁宝钞跟白银绑定，而大宁宝券又跟大宁宝钞绑定，想来用不了多久，大宁宝券就会在魏国泛滥，可不管它有多少，都影响不了大宁本土，因为还有大宁宝钞……”
“一兑十？”
姬川呢喃着道：“这样的话，大宁宝钞岂不是成为白银铜钱一样的存在？”
他立即反应过来。
大宁宝钞本来就是溢发的，若是以其为基准印大宁宝券，那岂不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既是如此，那他们的谋划自然落空！
“好一个卑鄙的元武帝，竟然还有这么一手，难怪他敢提出赌约，难怪他有恃无恐！”
姬川又忙着问道：“那这大宁宝券发行出，有人认可接受吗？”
“有！”
李纯靖低沉道：“大宁宝钞有价值是因其能兑换白银，同理能兑换到大宁宝钞的大宁宝券也有价值……”
“而且，这种宝券更适宜魏人，它是小钱，也是百姓最需要的。”
“卑鄙！”
姬川起声直接道：“传朕旨意，立即查封所有宁联储，在魏国朕还说了算，想翻起什么风浪，要问问朕同意不同意！”
“朕能让大宁的钱在魏国流通，也能让他封禁，成为废纸！”
这番话端的是霸气。
李纯靖很不想扫陛下的面子，但还是开口道：“陛下，大宁宝钞已被人接受，即使将其封禁，黑市上还会流通……大宁占了我们几个郡，想要将之完全杜绝，很难！”
“臣想，元武帝早已想好了对策。”
“卑鄙！”
姬川怒声道：“去把钱大富给朕带来！”
“不！”
“朕亲自去寻他！”
姬川摆驾直接出宫去了万祥客栈，自宁联储失火后，钱大富等人便被安置在了这里，其实是兵部的产业，眼线众多。
“钱大富呢？”
“让他出来见朕！”
不一会，便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身边高大肥胖，像一座小山。
“你……不是钱大富！”
李纯靖微微一怔直接道：“钱大富已有六旬，肉没有你这么实，长的也不一样……”
“你是替身？”
他直接认了出来。
远见看不出什么，可面对面的看来直接就发现了差别。
“替身？”
姬川也细致打量，也认了出来。
“钱大富呢？”
“真的钱大富呢？”
“钱大掌柜已经走了……”
替身的声音跟钱大富都很像，却让姬川气的身心颤抖，即使是李纯靖也满脸惊疑之色。
他们一直在监视钱大富，每日禀奏汇报，得知钱大富从未离开万祥客栈。
就在几天前，钱大富还进宫面圣，怎么这就成了替身？
“他……他何时走的？”
“王成！”
“王成何在？”
兵部尚书张立大吼着，当即就有一个年有四旬留着长须的中年人慌忙挤了过来。
他是万祥客栈的掌柜，其实是兵部的人。
“真的钱大富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王成吓得面色苍白如纸，他是一直盯着，可也没想到这钱大富有替身啊！
“三天前……”
“对，三天前他们出去过一次，应该就是那次调换了。”王成回忆起来突然道。
“三天前！”
“废物！”
一向是好脾气的李纯靖上前直接踹了一脚。
“查！”
周立大吼道：“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找到！”
陛下把这个差事交给他，可他却办砸了，他已经能感受到陛下散发出的怒火。
姬川强忍着愤怒走到替身面前，咬牙问道：“钱大富去哪了？”
“你们找不到他的，不过大掌柜临走前交代了话，大宁宝钞是没了，借贷你们大宁宝券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