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伊沉默许久,才是低沉道:“不可能!”
西域人好战残暴,尤其还是作为入侵者的身份,他们很自然的就对梁人乃至是中原人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是作为胜利者有的,当然也跟他们的性格有关。
平等的对待梁人根本就做不到,盖伊自己也做不到。
我可是胜利者,我自然要颐指气使,你们是失败者,就是奴隶!
在西域就是这样。
“我们拿什么雇佣,我们自己都快吃不饱了。”
阿比旦开口道:“阿迪尔大人想的很好,实际上根本做不到。”
“雇佣只是个话而已,说白了我们只是用梁人的钱物办我们自己的事情,对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其实这件事也很好办。”
盖伊问道:“阿比旦大人,你想不想征募梁人?”
“你不说废话,这可是受命扩军,谁不想?”
阿比旦说的很直接,其实在刚入侵梁国之时,就有人提出大规模征募梁人,可阿迪尔不同意。
这些大将们原本麾下就兵多将广,再放开这样的口子,他们麾下还不知道能拉起多少兵力,这样作为大帅可就不好控制了。
那个时候人真的是多,到处都是逃亡和流民。
现在不一样了,这片地域被战火破坏的太严重了, 人也跑光了,大宁皇帝也来了,又怎么能跟你?
“你有办法?”
阿比旦知道盖伊主意多,这家伙就像个狡猾的中原人。
“其实很简单。”
盖伊开口道:“你只需要拉拢一些有权势的人,在我们那被称为贵族,在这里有不同的称呼,士绅豪强,这些人有很高的威望,把这些人拉拢好了,自然有人给你征募。”
“雇佣又不是给钱,而是让他们有口吃的,我们原本就是抢人家吃的,现在拿出来点又算什么?”
盖伊又道:“大难之时,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吃的是真的,大宁皇帝是有名望,可他没有吃的,梁人会跟着他干吗?”
“有道理!”
阿比旦又问道:“可我们也没有粮。”
“这就是统帅大人想做的事情,我们也要种地了。”
“种地?”
阿比旦忙着摇头道:“你让我的武士们种地,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我们种,而是让梁人给我们种,我们把地给了他们,只需要给他们很少的收成,或是让他们有个温饱就行,一定有人抢着给我们种地。”
“你可真够奸诈的。”
盖伊道:“不是我奸诈,是统帅大人厉害,阿比旦大人,南偃城周边可尽是良田,去的早就占的多,以后你就是大地主了!”
“啊哈哈!”
阿比旦对大地主这个称呼很满意。
“赶紧去找拜谒罗那个傻货,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不会已经被敌军消灭了吧?”
盖伊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
他还叹息道:“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呢,有些后果可是承受不起的啊!”
“来人,立即去寻拜谒罗的位置,本将要去找他!”
“大人,就在刚才有情报送回,拜谒罗大人的军队跟敌军在戈旺坡一带交手了......”
“完了!”
阿比旦一拍脑袋随即又问道:“战果如何?”
“还没有明确的战果传回。”
“哎!”
盖伊长叹了口气道:“统帅大人刚来,就又送了一份大礼,这样伤亡下去,我们怎么能战胜大宁皇帝?”
阿比旦深以为然,他又问道:“话说大宁皇帝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
盖伊撇了撇嘴道:“说的好像你见过大宁皇帝一样。”
“你见过?”
“我当然见过。”
盖伊沉声道:“我们就相距百步的距离,我都看清了他的脸。”
“可惜啊,那般荣耀功勋就这样跟你擦肩而过。”
“哼,我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也不奢求什么。”
盖伊又道:“不过以前大宁皇帝总是立着皇旗到处跑,现在却不见了,我总觉得他又在密谋什么?”
“这不是你该想的。”
阿比旦起身大声道:“传令,全军集结,向南偃城进发!”
“等等。”
盖伊开口道:“在这之前还是派出斥骑打探,或许南偃城已被敌军占据,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敌军的真正实力。”
“你说倒是提醒我了,南偃城还在东面,是敌军途经之地,想来已被占据,定然已被当成大本营,我们去岂不是送死?”
“大人,你现在很怕死啊!”
阿比旦开口道:“你跟我说过塔塔洛被困谷里被活活烧死,我就很怕死.....”
“怕死是对的。”
盖伊低沉道:“怕死才会更谨慎,冒失只会死的更快,不过统帅大人就要来了, 相信很快就能改变局面......”
阿迪尔在往这边赶来之时,关宁也率领着一支精骑往汴京城赶去,为了不被发现,他用了分兵绕行的办法,先分散等到了汴京城处在集中。
汴京城外西大营。
阿迪尔离开,由古德亲自坐镇。
作为阿迪尔麾下头号参将古德自然有独到之处,曾被评价为有勇有谋,在遇到急情时很果断,就像当初在得知关宁打过来后,他就顺应各位大将意愿,谏言他们疯狂进攻。
事实证明这样的谏言错了。
古德也因此而消沉,原本极有冲劲的他变得相当谨慎。
阿迪尔没有对他惩处反而继续重用,让古德很是感动,当下就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他必须要守好大营,不能出任何的事情,还要保证汴京城的安稳,这两件事情是大军的基本盘。
他在汴京城放了三万人,除去守卫各个街口等正常防卫以外,他还用了较为宽松的政策,不允许有对梁人太多的欺压,还对很多人进行重用。
以梁制梁的策略就是他提出来的。
古德很早就开始用梁人了,他认为这样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军中很多运输就是由征募的梁人完成。
他们在汴京城内抢掠,然后又把这抢掠到了东西运到了大营内。
这或许是天生的习性,东西放在营帐里,要比城里的房屋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