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不相信有人能凭空消失,就带着嘲笑的语气,向韩大胆儿追问道:
“你所说的巧妙手法是什么?难道是马戏团中大变活人的魔术吗?”
韩大胆儿道:
“这位乔治布朗,是大摇大摆地在众人面前走出地下室的!但所有人当时都没有察觉到!”
卡尔哼了一下,发出一声讪笑,他刚要嘲讽韩大胆儿,就听韩大胆儿继续说道:
“因为他的身份和职业关系,所以根本不会惹人怀疑!而且他现在就躺在那边的房间里!”
说完韩大胆儿就指了指一楼走廊上的一间休息室,听完他这句话,又看到他手指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他所指的正是停放在那间休息室里,老警察莱尼的尸体!
韩大胆儿道:
“那位老警察莱尼,就是今晚出现在红堡里的乔治布朗!”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几个英国警察率先发难,警察米尔斯吼道:
“这简直就是诬陷!是赤裸裸的诽谤!”
警察杰克道:
“你竟敢公然构陷一个大英帝国的公民,一个执法先锋!”
马丁道:
“这简直是荒谬绝伦!莱尼怎么可能假扮乔治?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两个人根本没有交集!”
韩大胆儿却不惊不怒,铿锵有力地道:
“我有四个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推论!”
然后韩大胆儿请老蔡带着仆人把莱尼的尸首搬到大厅来,英国警察本想阻止,奈何在场宾客全都希望听听韩大胆儿所说的证据,警察也不好阻止,只能怀揣怒气,看着仆人把莱尼的尸首抬到大厅。
这时韩大胆儿把自己的右手举起来,向众人展示自己中指指尖的一个伤口。那是个直角形的新伤口,伤口并不大,刚刚止血结痂不久。手指上的伤口形似直角,有点像阿拉伯数字7。
这时他蹲下身,拉着莱尼尸首的右手,把他的右手中指向众人展示。莱尼中指上有个疤痕,伤疤颜色较红润,看样子是个新伤疤,估计形成伤口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
最奇怪的是莱尼手指上的伤疤,和韩大胆儿手指上结痂的伤口,不论形状大小位置几乎完全一样!
韩大胆儿道:
“我的伤口是案发后,在检查乔治布朗书桌抽屉的时候,被一个卡住抽屉里,翻起的铁皮扎破的,这一点赵景生赵先生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说着众人看向赵景生,赵景生微微点头,接着韩大胆儿又道:
“我问过老蔡,莱尼警官是第一次来红堡,那他手指上,为什么会有和我伤口位置大小完全一样的伤疤呢?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来红堡,两个月前开始外出归来的乔治布朗,就已经换成了老警察莱尼!”
韩大胆接着道:
“因为乔治布朗受过伤,他的脸被火烧过,所以平时总带着面具示人,那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有嘴露在外面,他和乔治布朗身形极为相似。这两个月只要少见人,少说话露馅的几率就非常小。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两个月前外出归来,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基本足不出户的原因,除了老蔡,其他佣人根本见不到他!”
韩大胆儿转而询问老蔡,他问道:
“乔治布朗先生两个月前外出回来,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老蔡回忆道:
“两个月前老爷回来之后,就很少和我们说话,即便说也是说英语,其实老爷以前常和我们这些佣人说中文,而且他中文很好,比我的中文还好!他只在不开心时才说英文!我一直以为老爷是外出时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心情一直不佳!”
韩大胆儿又对白崇伟道:
“你还记得咱们见乔治布朗时,他说的蹩脚中国话么?”
白崇伟道:
“那位乔治布朗,中文说的确不怎么样,完全不像一个痴迷中国文化的中国通!”
韩大胆儿向众人道:
“英语是种逻辑语言,和中国话完全不同,所以说英语的人想学习中文十分困难,想要在短时间熟练掌握中文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莱尼两个月前就开始假扮乔治布朗,所以他的中文说得很差,但好在乔治布朗声音沙哑,这点只要可莱尼用心模仿就行,为了不被佣人们发现他只能尽量少讲话,即便说讲话,说的也是英语!”
韩大胆儿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把莱尼尸首的脸,说道:
“他脸上有些像是油的东西,就是他在卸掉脸上伪装的烧伤疤痕的时候,使用的卸妆油,而且长期带着疤痕又罩上面具,你们可以看看他的脸,嘴边露在外面的地方,和藏在面具里的地方其实是有颜色差异的。这点起初我还以为是瘢痕,但实际上,那只是长期不见光照,造成的肤色差异而已!”
警察米尔斯道:
“太可笑了!这能证明什么?不过是碰巧一样的伤口,还有什么肤色和一些口音语言问题,这根本不能成为证据!”
韩大胆儿道:
“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我还有第二个有力证据!”
说着韩大胆儿指指米尔斯的裤腿,然后说道:
“证据就在你的裤腿上!”
米尔斯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腿,但却没有任何发现,他以为韩大胆儿是拿他开玩笑,刚想发怒,却听韩大胆儿道:
“证据不仅在你裤腿上,也在宾客的鞋和裤腿、裙角上!”
所有人闻言全都低头看向自己脚下蹬着的鞋,还有裤腿或者裙角。
韩大胆儿道:
“红堡庭院的大门外,有个水坑,各位来时乘坐的交通工具,都只能停在门外。虽然水坑很浅而且垫了很多砖和石头,但各位进来的时候,裤腿裙角和鞋不免都溅了些泥点,虽然泥点很少,但终归会有一些。”
众人都仔细观察自己的鞋和裤腿裙角,的确溅到一些泥点,都点了点头。
这时韩大胆儿道:
“大家看看,莱尼的裤腿和鞋,非常干净整洁,完全没有泥点!裤腿就连一点污痕都没有!这说明他根本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伪装成乔治布朗,他脱了衣裤和鞋,在地下室反锁铁门,演了场独角戏,之后又穿上干净的警察制服和皮鞋,然后再警察搜查几个地下室的时候混在警察中走出了地下室。当时地下室和走廊人数很多,根本没人注意进去多少警察,又出来多少警察!之后他一直守在二楼,根本没机会出去,所以他的裤腿和鞋非常干净!”
这时所有英国警察都哑火儿了,想辩驳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愁眉深锁,沉默不语。
韩大胆儿对警察米尔斯道:
“米尔斯警官,你摸摸你外衣的肩膀!”
米尔斯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外衣有些潮湿。
韩大胆儿道:
“警察和宾客来的时候,毛毛细雨兀自未停,所以众人的外衣都有些潮湿,虽然过了这一夜,已经逐渐干了,但冬天衣物厚重,终归没有干透,可大家摸摸莱尼的衣服,是全干的,一点都不潮湿!”
好事的卡尔当真跑过来,伸手去摸莱尼的外衣,那外衣触手干燥,完全没一点水气。
韩大胆儿又问米尔斯道:
“请问你们是怎么来红堡的?”
米尔斯道:
“废话!当然是乘坐警车!”
韩大胆儿道:
“你们乘坐的警车,我们天津警察总厅侦缉科也有一辆,那是一辆合在十二人的箱型警车,车厢里最多可以挤下十个人,驾驶室除了司机外,还能再做一个人,我说的没错吧!”
米尔斯点点头。
韩大胆儿又说道:
“但今晚来的警察加上莱尼,一共有十三位!”
宾客和警察们一算人数,警察加在一起果然有是十三人!
韩大胆儿道:
“共工部局离红堡很近,坐着也就不到十分钟,车厢坐了十个人,天色又黑,估计莱尼平时也是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所以根本没人注意莱尼在不在车上!”
他又道:
“如果他真的是和警车一起来的,除非是在车外步行或者是跟着车跑,我想那景象一定十分怪异,但如果这真是这样,那他的鞋和裤腿,就更不会这么干净了!”
韩大胆儿和老蔡耳语几句,然后老蔡转身除了红堡,这时韩大胆儿道:
“我之来的时候见到门口有只杜博尔曼犬,那是近几十年培育出的新犬种,忠诚度很高。所有宾客包括警察来的时候应该都见过吧!”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韩大胆儿接着道:
“红堡很少接待客人,这只杜伯尔曼犬对于初次到这的人,都会不停狂吠!”
这时老蔡从外面将那只杜博尔曼犬领了进来,这只狗一进来就朝着宾客狂叫,幸好老蔡手里的锁链拉的甚紧,不然狗早就冲宾客扑上来了。
可奇怪的是除了佣人们,这只狗几乎冲着所有宾客和警察狂吠,但是到了莱尼尸首旁边,却变得很安静,甚至趴在了地上!所有人见状都很惊异!
韩大胆儿解释道:
“这只杜博尔曼犬,是乔治布朗亲手养的,有时候连喂食也是他亲自动手。我从老蔡那了解到,这个假的乔治布朗,也就是莱尼,他到了红堡之后,几乎一直躲在房间。但这只狗最近不怎么爱吃东西,老蔡就禀告了假的乔治布朗,也就是莱尼,希望他能亲自喂食!乔治布朗原本很喜欢这只狗,莱尼害怕因此露馅,所以让人把狗牵着到二楼,硬着头皮尝试喂狗!”
老蔡接口道:
“起初我也有点奇怪,帕克,就是这条杜伯尔曼犬,见到老爷竟然会不停吠叫,这从没出现过,我还以为他病了。好在老爷喂食一周后,帕克逐渐恢复了原来状态,我还以为是他病好了,想不到竟然是……”
韩大胆儿道:
“莱尼应该养过狗,或者熟悉犬性,他穿着乔治布朗的衣服,带着他的气味,所以一两周后,就基本驯服了这只叫帕克的杜伯尔曼犬。狗经常和他接触,也习惯了他原本的气味,所以来到他尸首旁边才会如此安分!”
韩大胆儿补充道:
“我知道有的人可能不信,认为狗只是怼活人吠叫,对没威胁的死人就会变得安静……”
说着韩大胆儿让老蔡把狗领到,从里面搬出来的女侍从林青的尸首旁边,结果那杜伯尔曼犬“帕克”,依旧向见到活人一样不停乱吠!这下子在场所有人,包括原本一直抗辩的英国警察,全都相信了韩大胆儿的推理。明白原来眼前这具警察莱尼的尸首,就是今晚假扮主人乔治布朗的人!
韩大胆儿又道:
“我想莱尼警官,一定请了个长假,至少两个月吧!”
从米尔斯等英国警察的脸上,韩大胆儿就看出自己又猜对了。
警察杰克说道:
“但……但莱尼前天就回来销假了!”
韩大胆儿道:
“他应该是趁夜晚从红堡溜出去,天亮后销假,在天黑又溜回红堡!门口的杜伯尔曼犬帕克,已经被他驯熟了,所以也不会发出犬吠”
老蔡这时道:
“难怪大前天老爷让我们把转天的三餐放在书房,不要去卧室打扰他!原来他根本不在红堡!”
警察杰克似乎还想争辩,于是问道:
“那走廊消失的骑士盔甲呢?不会有人荒谬的相信,那个女侍从用什么中国气功,可以搬动盔甲吧!这就是个疑点!”
卡尔听完,高声道:
“那这件事就是警察莱尼和伯爵夫人的女侍从做的!两个人合谋杀死了真正的乔治布朗!为了谋夺他的财产!而女侍从搬走盔甲用的就是中国武术的气功!这点毋庸置疑!”
韩大胆儿道:
“不!根本不用什么内功,那盔甲也根本没消失!我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