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古器合一之后,鬼工球此时投射出的影响,比在韩大胆儿家要清晰得多,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时一张形象图!
王维汉仰头看着房间中的星图,不禁感叹道:
“这古器至少有两三千年以上的历史了,想不到几千年前的古人,竟然可以用这种方法,制造这种星图的投影,实在太令人惊叹了!”
韩大胆儿看着星图上的三个亮点,那分别是二十八宿中,三个星宿的其中一颗星。回忆着梅若鸿交给他的那图,那图他揣在怀里并没有拿出来。
此时在他脑海里,那张图上的山川河道,仿佛赛立体影像般投射在房间地板上,他整个人就置身于这地图之中,抬头看去,屋顶投射的星图,瞬间变成了星空,点点群星,闪亮异常。
星空的位置按照反切译文中所示的时间位置,开始缓缓移动,那三个光点也开始移动变化位置。最后星图终于停在了译文所示季节时间方位。
这时,星宿上的三个光点所指的位置,分别投射到地面上,落在地图上的三个方位……
“韩兄弟!韩兄弟!”
王维汉的声音打断了韩大胆儿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看这星图!”
韩大胆儿并没有打算将反切密码的事情也告知王维汉,他也并不是对什么传说的无终国有什么兴趣,想要独吞线索,继而能独所谓无终国的员峤仙镜。
主要是因为,三阳教现在并未除尽,如果冒然把线索告知王维汉,他想去寻找失落的无终国,可能会撞上三阳教,成为刀俎之肉。
再有,王维汉虽然看起来对韩大胆儿推心置腹,但韩大胆儿却和她交时短,对其人并不十分了解,所以实在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冒然相告。
王维汉忽然道:
“韩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韩大胆儿听他这么说,心知必然是有事相求,上一次是让自己帮他寻回玉盏。
他既然能查出立体地图所指的地域,那也应该有能力倚靠星图找到三个亮点所指的位置,只不过会稍费时间而已,所以他应该不是求自己帮忙查出星图相关线索。
其实韩大胆儿已经大抵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王维汉道:
“星图方面的线索由我来找,但是我希望,找到星图的线索之后,您能帮我探查线索指向的位置……”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韩大胆儿点头答应,他心想,反正星图上所指的三个方位,自己也打算去查探一番,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先答应了再说。
王维汉又道:
“再有,如果确认了线索是无终古国的位置,我希望您能帮我一起探寻这个失落的古国。探险的费用和所需要的设备全部由我出资。至于所需要的人员,由您来决定!”
说着他拍了拍瘸了的那条腿,接着道:
“毕竟我这年纪,再加上这条腿,实在是独力难支!”
韩大胆儿道:
“这个我要考虑考虑!您和我相识并不久,怎么会认为我有能力帮您探险呢?”
王维汉道:
“津门神探的早已大名远播,更何况您心思缜密,万一路上遇到什么难题,您也可以帮忙出谋划策,再说您能从飞贼手中夺回玉盏,我相信以您的身手足以应付各种突发危险!”
韩大胆儿道:
“您认为寻找无终古国会有危险?”
王维汉站起身,走到窗前,点燃装满烟草的烟斗,望向窗外抽了几口烟,这才说道:
“我也知道,三阳邪教也在寻找无终古国,如果真的和他们遭遇,靠我这个身体,肯定不是对手!
其实你每次来我这里,都不是从一个方向过来,而且来了之后,会在门口反复观察,我想你应该是担心把三阳教的人引到我这,所以才反复确认有没有人跟踪吧!”
韩大胆儿没想到,原来每次来,王维汉都能从二楼看到他,而且能推测出他心中所想,看来王维汉心思也相当细密。
韩大胆儿道:
“既然知道这么危险,那您何必趟这个浑水呢?依我看,您的财力完全不需要觊觎那个虚无传说中,无终国的财宝!”
王维汉摇摇头道:
“这和钱没关系,首先这是先祖的遗愿,我需要尽力完成!
其次三阳教主要是为了寻找员峤仙镜,如果说这东西真像传说中的一样,有着强大的神秘力量,那就更不能被这帮奸党邪徒得到,不然准会天下大乱!”
韩大胆儿听他义正言辞,也不禁点点头,但韩大胆儿心里,只觉得无终国可能藏有一些古代器物,带回来说不定能值大价钱,但却并不相信什么员峤仙镜的传说。
王维汉道:
“但是这次探险如果成行,不管最后找没找到,回来之后我都会支付给你一大笔报酬。”
韩大胆儿道:
“就像你说,和钱无关,我身为警察,如果涉及三阳邪教,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插手!”
王维汉道:
“我知道韩兄弟家里也颇有资财,可能并不稀罕什么报酬……
恕我直言,现在的政府和警察,要么是不作为,要么是贪腐成风,韩兄弟为人正直,无非是因为对缉凶探案兴趣浓厚,所以才身在公门。
我可以赠送给你一套租界内的房产,并且出资协助你,开设一家津门最大的私人侦探事务所!其中包含化验和取证部门,完全是一个私立的调查组织。
至于事务所所有运营资金全都由我来出,不过事务所你说了算!凭着你的名气,我相信一定会客似云来!”
虽说王维汉是个商人,他所提出的建议,听起来像是帮韩大胆儿,实则是自己当幕后老板,让韩大胆儿帮他赚钱。可这番话说得韩大胆儿的确有些心动,虽然身在公门,但他的确十分厌恶那套场面上的虚与委蛇,更是对贪腐行为深恶痛绝。之所以当警察,也无非是为了自己查案缉凶的兴趣而已。
如果真像王维汉说的,要自己私人开设一个这样的机构,那就需要相当的财力,自己虽然也算有钱,可真就未必就办得到!
韩大胆儿道:
“先找到星图所示的位置,其他容后再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韩大胆儿告辞离开王维汉家之后,原本打算直接回侦缉科,但路上经过马大夫医院,想起豁了嘴,不知道之前的怪病怎么样了,于是就顺路去医院看看。谁知到了医院听说,豁了嘴已经出院了。
按理说韩大胆儿走前给的那些钱,少说够豁了嘴在医院住大半年的,也不至于因为没钱被人赶走。
难不成是大眼贼和小脑袋,拿着钱跑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他俩能为了凑钱给豁了嘴治病,冒死跑到钱三儿的地头掏包,绝不会为这点钱就不管豁了嘴。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豁了嘴是病情好转,已经出院。
韩大胆儿找到主治大夫询问豁了嘴病情,因为之前送院的时候,豁了嘴已经奄奄一息,病症像是强辐射感染,造成的不可逆转身体损伤。怎么会突然就好了呢!
主治大夫说,豁了嘴身体状态基本算是好了,只是之前身上起水泡的地方,长出好多角质层,起初是青白色的厚皮,后来颜色逐渐加深,渐渐变成了黑色,最后变成了一块油亮的黑色甲壳!
不仅如此,豁了嘴的精神似乎出现了些问题,有点攻击性。住院的时候,有一次攻击同屋病友,把人家胳膊都咬破了,还有一次差点把护士手指头咬下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被劝出了院。
韩大胆儿听着新鲜,心里也不禁疑惑,于是骑车赶紧去了陆祖堂后面胡同,豁了嘴的家。到了豁了嘴家一看,小脑袋不在,大眼贼正在家里看着豁了嘴。
大眼贼看韩大胆儿来了,没有往屋里请,反而请韩大胆儿在大杂院里一张小板凳上坐。倒不是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小屋里气味儿难闻,腥臊恶臭,冒然进去,能被顶一跟头。
豁了嘴此时虽然有意识能走动,可是却屋里吃屋里拉,而且动不动还又抓又咬。一开始大眼贼和小脑袋还能近前安抚,这几天豁了嘴脾气十分暴躁,已经连他俩都开始攻击了。
无奈只能用绳子把他绑在屋里,好在他别管怎么疯,就是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只是嗓子里时常发出“咳咳嗒嗒”的声音。
本来除了小脑袋、大眼贼之外,齉鼻儿也经常来轮班看着他,但是齉鼻儿自己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几张嘴等着吃饭,也不能总过来。所以就只能大眼贼和小脑袋两班倒,齉鼻儿在外面挣着钱了,就给拿来点。
小脑袋和大眼贼也是念着哥们儿情义,以前豁了嘴对他们又都不错,所以还坚持照顾着,这要放到旁人,早就没人管了。
韩大胆儿忍住屋里的骚臭,推门进屋一瞧。只见昏暗漆黑的小屋里,只有窗户透出一缕阳光。室内空气极差,阳光下满是尘埃颗粒。
豁了嘴就被绑在床边,光着下身,也不吵也不闹。此时再看豁了嘴,韩大胆儿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他身上左一块右一块,长了不少黑色硬壳,就连脸上都长了一大块硬壳,看着跟青痣赛的,只是在阳光下,发出油亮的光泽。
他手背上长出一块深褐色的硬皮,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和他身上其他位置一样的黑色硬壳。
阳光照在豁了嘴把身上,他只是静静坐着,眼神呆滞。最奇怪的是,豁了嘴看人的时候,两只眼睛的眼球似乎能外不同方向转动,这着实吓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韩大胆儿一跳。
以韩大胆儿所知,人的眼睛可以往中间斗,就是所谓的恶斗鸡眼,但是绝不可能同时往两边分,更何况还是往不同方向转动,那就更不可能了!
韩大胆儿走上几步,正要靠近了查看,谁知豁了嘴忽然一动,嘴里发出一阵“咳咳嗒嗒”的声响,紧接着便龇着牙,双腿一蹬,身子腾空朝韩大胆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