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熊猫族,要塞山区
“大冬天的,你清醒一下!!”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春天来了,哪个搓鸟不怀春!!冬天也行!走吧,去龙眼要塞!!”药铺小伙计,提着钱袋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好不容易赢点钱,省着花。”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你去不去吧!我请!”小伙计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掌柜的发话了,不然乱跑,听说,出了大事。”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跟你毛关系啊,瞎操心,去不去!”小伙计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搞。那得要多少钱啊!来回一走好几天。”药铺老伙计,教训道。
“去,是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你的翠翠姑娘,我也尝尝,嘿嘿。”小伙计贼笑道。
“你!混账!”药铺老伙计,恼怒道。
“......不管怎么说,你整天不管不管的,换个口头禅!你这句我不爱听!”小伙计嘲笑道。
“我管你怎么说,我去!”药铺老伙计,慌忙道。
“真去?”小伙计戏道。
“去去去!掌柜的那里,怎么搞。”药铺老伙计担忧道。
“让他回去,跟管家请病假啊,老规矩。”小伙计笑道,招呼一旁更小的伙计“这三个铜钱,给你的,这一串,给管家的,就说我们两个,病几天,回来请他吃烧烤。”
“知道了,你们去干啥?”更小的伙计只有十二三岁,盯着问道。
“去吃饭。你回吧!”小伙计,轰走了他,嬉笑着跟老伙计,沿着街出发。
大街,打扫的干净,两边的积雪堆着,不少小孩,堆了许多各样的雪人,打着雪仗,闹得正欢。
铺户们铲着积雪,互相打着招呼。
福满缸赌坊,
临街而立,是个五进的院子改建的,门口不起眼,挑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具写着福字,两个看门打手,左右而立。三班倒。
正鄙视的看着药铺伙计,那个小伙计,输了半年,走对了八卦门,成为聚缸,昨晚赌坊的大挑,取出送福名单,圈了他的名字,让他赢了整晚,他就飘了,正拉着老伙计要去龙眼要塞,纸醉金迷。另一个小伙计,十一二岁,抱着一串铜钱,正跑过去。
两个打手冷冷看着。
福满缸赌坊,有八个后门,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又叫八卦门,四门朝外,四门朝内,其中,有一个专门的录福官,记录采福使者们,从何门进,穿过何门,登福场,每半个月,坊内大挑,在街上的告示墙上,贴一首小诗,采福使者们就解诗,解对了可以点缸聚福,每天,进门穿门,第三个走对了的人,也可以点缸聚福,会赢一整晚,十分诱人,福满缸赌坊内外墙上,贴满了诗,迅速提高了这个边地小镇的诗词水平,打造成了文化产业,口碑颇好。
坊主,定下规矩,
赌坊,不叫赌坊,叫福坊,场子叫福场,赌客不叫赌客,而叫做采福使者,打手及伙计丫环们,叫做送福官,八卦门录叫做录福官,账房,叫做点福官,主事,叫做大挑福灯,二挑福灯,简称大挑,二挑,二人具带着福字面具,密不示人。采福使者们,或解诗,或解卦,一旦中了,大挑就会圈住名字,送福,称作聚缸。药铺小伙计,是第三个走对八卦门,成为昨晚的聚缸,赢满了钱袋。
赌坊坊主十分神秘,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
......
我睡不着,
早早地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睡了一夜,伤口也好了很多,早饭去空手套大师,白郎中那里吃了,极美。
吃罢早饭,围着火炉闲聊,大雪小了些,却不见停。
“白郎中,昨晚你也去了?”我小心问道。
白郎中的手颤抖着,看着我,摇摇头,又转头喊道“小淑,把我的药酒拿来。”
不多时,丫环小淑抱着一个酒坛过来,我忙起身,帮白郎中倒酒。
“小吉,你也搞一点。”白郎中说道,接过一大杯子酒。
“不了,不了,我喝不了。”我忙道,将酒坛交给小淑,她抱着去了内藏室。
“师傅,我去扫雪了。”小淑出来笑道。
“你扫什么雪,让他们去扫。”白郎中说道“让你师哥小汤去看着药材房,那个混账来了,给我轰走他,拖欠房钱,还敢拖欠我的药钱!”
“师傅,我想去玩雪。”小淑撒娇道,看到我,又刷的脸红了,低着头,不动。
“去去去,去玩!不要扫雪,告诉小汤,看紧了!”白郎中吩咐道。
“好嘞!师傅。”小淑欢喜的跑了出去。
“小吉,你坐。”白郎中说道,端起酒杯,手还在微微颤抖,又放下。
“你看到了......”我低声道。
“我的个天,小吉!吓人,真的吓人,五老,差点吓死个球,他们宣布,当场退休,以后再也不管事了,全权由镇主和各大掌柜主事,连傀儡都不做了,就是要跑,后来镇主拉着他们,他们答应不散播出去,才放他们走。大掌柜们,吓得脸色铁青,纪郎中,吓的不敢动,也就是我啊,我指导仵作,让他进行仔细查验。唉,可怕......”白郎中颤抖着,喝了一口酒,强压恐惧。
“是啊,我吓得一夜没睡。”我忙恭维道。
“你还小呢,承受不了,便是我,也后怕。这事藏不住了,这么大事,藏不住......唉!不过火图店主,见多识广,他说是山贼藏于山中,用飞龙爪搞得,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得不信啊。”白郎中喝着药酒,说道。
“飞龙爪?”我问道。
“是,就是一种,投射武器,带有机簧,打中头部,利刃自动旋转,往里钻。”白郎中回忆道“药铺掌柜也说是,有所耳闻。”
“三个都击中脑袋,那也不对呀,不可能吧。”我疑惑道。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我验看过破口,是锋利的短刃,看不出......”白郎中思索着,恐惧加上疑惑。
“郎中,我要下去了,大家都在扫雪,不少客商也在帮忙,我去帮帮他们。”我忙起身道。
“你去吧,活动一下,利于伤口恢复,不要太累,这三天你都休息,你图叔答应了,昨晚他们商量,去阳辽城,龙眼要塞,搬官军来,已经安排心腹连夜出发了。”白郎中说着,手依然在颤抖。
我退了出来,思索着,要想安全脱身,就要想想办法,他们封锁消息,我就把消息撒出去,搅乱全镇,才有机会搞到钱逃离这里。
我坚定信心,下了楼,提一个破扫把,赶到街上人群中,跟那些伙计,铺户,住户,一并扫雪,我小声的把义庄三个道士的惨死,告诉了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当镇子大街扫出一条道路时候,消息已经传遍了,无数人,收了扫把,铲子,跑去义庄观看,张捕头和仵作拦不住,只放进去,不让近距离看,只是远远的让人围观。恐慌,瞬间炸满全镇,客商们也纷纷震惊,不少客商立即决定,放缓行程,好好围观他几日。
我提着扫把,来到福满缸赌坊门前,捉着扫把,胡乱扫雪。
两个药铺伙计,
正塞给一个小伙计铜钱,然后就跑了,说是去龙眼要塞,甚么翠翠姑娘,这两个混账我见过,都是给赌坊送福的铁主顾,没想到这两个货,手气好,竟然赢了钱,那个最小的药铺伙计,从我身边跑着,抱着一串铜钱,着急忙慌的,不稳当。
我扫着雪,溜达到门口,两个门神盯着我。
“小吉,这里不用扫,没人从前门走,都走后边八卦门。”一个打手嘲笑道。
“你们俩不在这吗,我给你们扫扫,偌大的赌坊,赚了金山银山,还让你们站在雪里看门!没天理呀!我看不过去。”我严肃道。
“呀!你可以,来来,这里。”另一个打手笑道,忙起身。
两个懒货,抱着凳子,让开,我扫着他们那里的雪,都踩的硬了,我踢碎积雪,不多时扫的干净,又把大门前的路扫出来接到大街上,两个打手登时欢喜。
“听说了吗,昨晚,三个道士的尸体弄回来了,放在义庄,很离奇呦,这里......空的。”我低声道,指着自己脑袋。
“真的假的,大早上好几个人跟我说过了,怎么可能?不行,我得看看去。”一个打手忙要去。
“有什么好看的,糊弄人的。坐着坐着,跑来跑去,累!”另一个打手阻拦道。
“是真的呦。”我忙低声道。
“真的?你知道?”打手问道。
“嘘,三个道士,我背回来的。图叔去了鹅神庙,没逮住人,让我背回来,送到义庄,仵作一查,我的天......”我低声道。
“呀!真有事啊!说说!”两个打手忙道。
“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去了,这事藏不住。”我忙道。
“这要是空了,那可是大事,这个鸟镇子,老有人失踪,邪门啊,对了,我听说你们这鸟镇,五年前也有个吓人的事,说是三个人,被人吊在山道半空,悬着,被一个过路的客商看见,差点吓死他,他一路跑回镇子,叫了人,一堆人跑去看,真的有三个人,离着山道,七八米,上空浮着一动不动,两侧的悬崖,也够不到他们,没看见有绳子,很吓人。到了晚上就消失了.....这事是真的吗?”打手问道。
“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就看到了,是真的,你们两个来得晚,不知道咱这镇子的底,晚上,万不可一个人出镇子。那时候我还太小,看不明白,但是三个人悬着,我可看的真真的,怎么回事,闹不清,邪得很,现在又有邪门的事,就在义庄,你们不去看,真的可惜。”我撺掇道。
“真的假的?”打手疑惑道。
“我背回来的,图叔亲自去的鹅神庙,你说真的假的。”我笑道。
“那这要去看看,这种事一辈子遇不到啊。”打手急忙道
“别说我说的啊,图叔不让我到处说。”我忙道。
“懂!放心吧!小老弟,就凭你扫这雪,我们不能坑你。”打手拍着胸脯道。
两个人,慌慌的推开大门,也不关,招呼着,把十几个打手,二十几个伙计丫环全叫唤起来,一伙送福官一听,个个来了精神,一窝蜂,穿过八卦门,去往义庄。
我满意的看着他们,这个镇子,就快乱起来了,待骗过了官军,我就启程。不能再等了,这里很黑。
我沿着街,继续扫着,和别的住户,伙计攀谈着,他们具是震惊,纷纷扔了扫把,也不扫雪了。
五老,的家人,也都纷纷跑去看,布庄的伙计们,昨晚就知道了,他们是第一波人,早餐铺扫雪的各铺子伙计们是第二波,客商们是第三波人最多,不少客商纷纷跑去,我先前扫雪时候,悄悄告诉了风竹,那个叫风竹的稳得一劈,丝毫不好奇,还在扫雪,其他客商一听,都去看了,就连盘今,也跟着去了,送福官们是第四波,沿路带上了不少采福使者,我继续扫着,还要再努把力。
我扫到镇衙前,老张头刚吃完早饭,急匆匆走出大门。
“张老叔,哪里去。”我问道。
“小吉啊!快快快,带上你,义庄,大家都去了。真的假的??”老张头急匆匆道。
“是真的,你就自己去吗,不多带几个人,大家都去了。我背回来的,知道吧,张捕头没提我吗......”我笑道。
“嚯,真的假的,这里......”老张头吃惊道。
我跟他说着,他急忙叫上布庄几个伙计,顾不得理我,一伙人小跑着,生怕误了吉时,钻进巷子,没影了。
我一直扫到镇口,前路一片白茫茫,脚印都被掩盖了。
我满意的抗着扫把,往回走,穿过整个镇子,回到客栈,回到房间中,正要睡一觉。
小折恐慌的回来,要哭,一看我在,忙扭头,捂着脸要出去。
“站住!你的事,我知道了,你知道吧。”我急忙道,飞速思考。
“啊?吉哥!什么事。”小折忙道,偷偷摸着脸,转头看我一眼。
“给我装傻是吧!”我笑道。
“没,没有。”小折恐惧道。
我仔细观察,这才注意到,他以前不这样,最近几天,是的,最近几天,慌里慌张,似乎被鬼撵了似的。
“铜钱!两个铜钱!忘啦!”我笑道。
“奥,谢谢吉哥,原来是你给的啊,老登说是他放错了地方,放我床上了,他和小骨一人一个分了。”小折慌忙道。
“啧!这两个狗东西,不要脸。来,我再给你两个。”我忙掏出两个铜钱,又捏出两个。
他不敢拿,我把他喊过来,塞到他手里。
“谢谢,吉哥!你让我送的信,我没帮你办成,对不起。小雯不收。”小折忙道。
“这事我都忘了,不怪你!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办事,我认可的。”我忙道“坐坐坐。”
他恐惧的坐着,低着头,恐惧,他非常恐惧,藏不住的恐惧,晚上不敢吹灯,说梦话,白天六神无主,我仔细分析,观察着。
“小折,你咋了,这几天,蔫的很。”我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小折忙道“你受伤了?好些没有?”
“小事,好多了,昨晚帮图叔搬......”我忙低声道“搬道士的尸体,到义庄,你不去看看吗?壳子空了。”
他吓得一哆嗦,直摇头。我一惊,他见过?怪事,他肯定知道,否则不可能不好奇。
“今天店里不忙吗?我看很多客商和伙计丫环都奔义庄了,你真不去看看??”我诱导着。
“不去,我,我害怕,今天大部分客商说了续住,不用打扫房间,大家扫完雪,就闲了。他们去了,我不敢去。”小折忙道。
“你不敢去......是因为你见过鹅怪,还见过他的手。”我冷冷低声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小折震惊道,抬头看着我。
“别怕!我是何等聪明!图叔只让我背尸体,不告诉我实情,我就猜到了八九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别老憋着,越憋越害怕。”我急忙道。
“是,是......是鹅怪。鹅头,真的是鹅头。”小折恐惧道。
“你别怕,那是头套,是山贼,图叔说了,搬官军来围剿。”我忙道。
“吉哥,不是头套。”小折恐惧的看着我。
“......不,不是?......”我登时,后背冒冷汗。
“不是,我用手摸了,他凑过来,让我摸,是真的,不是头套。他差点吃了我,还用手钻我脑袋。”小折恐惧道。
“怎么回事!!详细点!”我急忙问道,脊背发麻。
“七天前的晚上,我不是在楼道值夜班吗,在四楼,听到了动静,我就去看看,听到火图叔在五楼的房间和人说话,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去撒尿,顺便溜达一下。在后门,看到了黑影,从墙上下来的,我以为是贼。就要喊人捉他,不小心绊倒,被他抓住。”小折说道。
“七天前吗?”我忙问道。
“对,那天你在大堂值夜班,那天很冷,都睡得早。”小折忙道。
“你看到了鹅怪,然后......鹅怪威胁你?”我问道。
“不是,吉哥,那个人是图叔。”小折忙道。
“什么!火图从五楼爬下来!!!”我震惊道。
“是,有绳子。”小折忙道。
我一惊,好个贼火图!贼精贼精的,我登时恐惧,他一定,早就发现我进过五楼的房间,他一定知道,我从四楼的库房上去的,不好,他也一定知道,我偷听了他和鹅怪的对话,我飞速思考,让白郎中治我的伤,我刚放下尸体,他就出现了,难道......
我头皮乍冷,登时意识到,那个鹅怪,可能也是他故意引诱来,给我看的,让我坐活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我急速思考,火图......想永久除掉鹅怪,只有这一种可能。
我看着小折,追问道“后来呢?”
“我一路跟踪火图叔,去了鹅神庙,他和......他和鹅怪是一伙的。”小折恐惧道“鹅怪发现了我,用他的手,钻我的......火图叔救了我,放我回来......”
“然后呢?”我忙问道。
“没有然后。”小折恐惧道。
“鹅怪暴露了,会有官军搜杀,对客栈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火图放了你?”我思索嘟囔着。
“火图叔,想从鹅怪那里找一件东西。”小折看着我,低声道“火吉哥,我想回家了,不做伙计了,已经托人送信回去了。”
“找东西?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感到疑惑,难道火图......不想除掉鹅怪?
“好像叫,沌沌。”小折低声道。
“沌沌?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是个什么东西呢?”我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铁的,纵横天下.....官军来了,就有费用,住在客栈里,吃住,都由客栈提供,两座大城直接拨款,图叔说的。让鹅怪配合一下。”小折恐惧的低声道。
我震惊他爷爷,太震惊。
“小折!你要小心,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家客栈,水很深。”我低声道“不要相信店主。”
“我知道,我很害怕。”小折忙道。
“你还听到了什么?......”我忙问道。
“还听到鹅怪说......回不去了,没有用的......其他的就没有了。”小折回忆道。
“真没有了?”我忙问道,盯着他的眼。
“没有了。他的鹅头是真的......手是木头的,一只手是铁的......”小折恐惧道。
“别怕,你告诉了我,你就不害怕了。”我安慰道。
“嗯,你是好人。你背回道士尸体,火图叔让你当人证,你也小心。”小折恐惧道。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道。
“图叔告诉我的,说让我安心做事。其他事他会搞定。”小折说道。
“原来如此,别怕。没事......”我忙安慰道。脊背发寒。
小折起身走了,老登,在大堂扯着嗓子喊他。
我关上门,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不对劲,我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身影推开门,闪了进来,又急忙关了门,无声无息,就在我眼前。
他一回头,一愣“欸!你在啊......呃,正好!!”
“盘今!行灯长!你溜到我的房间,做什么?”我起身,盯着他,冷冷道。
“嘘,火吉!”盘今来到近前,坐在了对面小折的床边,忙道“义庄的尸体,是你背过去的?”
“对啊,大家都知道,怎么了?”我起身,坐着。
“伤口!你也知道?......昨晚,怪不得!怪不得!......”盘今嘟囔道,再次盯着我“你不简单!”
“行灯长......我早上问了,真是个大官。你们一伙有事!没错吧。这样,你告诉我一件,我就告诉你一件。交换,如何。”我忙道。
“可以!可以,公平交易,我想知道,道士怎么死的!”盘今忙低声道。
我起身,插上门,回到床边,坐下低声道“鹅怪杀死的。风竹是谁?”
“牙家雾雨族长之子,我护送他回合微城,他将出席熊天族长的葬礼。”盘今低声道,面带严肃“火图就是鹅怪,对不对。”
“很好。不对,火图不是鹅怪,鹅怪是个山贼,鹅头是头套。”我说着“你的随从都是兵。对不对。”
“你很聪明,是的,他们是合微城内城卫队的人。”盘今说道“白郎中是阳辽城的密探,是不是。”
“密探?阳辽密探?”我一惊,登时恐惧,似乎“......我不知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他医术不行,却可以调来宁合堂的药,宁合堂是阳辽第一大药铺。”
“这就通了,怪不得,即便不是密探,也是阳辽城安插进来的人。”盘今严肃道“这里还发生过什么不合常理的事?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不合常理的事。都告诉我,我救你出去。”
“以前有三个人,悬在山道的半空中,镇上的人都看见了,喊他们,他们不应,不知是死是活,晚上他们就消失了,镇子上的人举着火把,都看见了。”我急速思考,压着喜悦,急忙道“嗯......你们为什么要装作客商?”
“出门在外,低调行事,也是为了确保风竹的安全。”盘今忙道“火吉,你很恐惧。为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脱不了身。”我低声道“你真能帮我吗?”
“......我会考虑的,但我必须优先保证风竹的安全,我怀疑这里的异常,是为了截杀风竹。”盘今低声道,透着刚毅。
“什么?!!!”我震惊道“......我......为什么?”
“你不懂,我说简单点,火图和白郎中之前认识吗,火图有没有认出风竹?”盘今盯着我,带着严肃,透着杀气。
“他们,应该不认识吧,白郎中说是路过此地去阳辽城,后来就赖在这里了,火图店主赶不走他,才跟他合作的。也有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是为了......是为了抢夺药铺的生意......火图店主,不认识风竹,我可以确认这一点。”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
“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行灯长,保得住一个小伙计。”盘今严肃道。
“火图店主和药铺掌柜,有过节,火盈儿当年差点死在药铺手里,药铺原来的郎中死了,大家都怀疑是火图做的,药铺掌柜的小儿子掉下山崖,药铺掌柜怀疑是火图干的,一直没有证据。白郎中搞了药房后,药铺掌柜常来和火图白郎中对骂,他们有很深的过节,表面的和睦是装的,都在找机会轰走对方,独占这个镇子。”我低声说着。
“你很轻易相信人,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信任何人,只跟我说真话,火吉,我可以救你出去,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做。”盘今低声道。
“好,你让我坐什么?”我忙问道。
“这里是一两白银,你拿着。我自会再找你。现在你要做的是,盯着店主的女儿。我听说她有点不一样。”盘今塞给我一两银子。
我看着银子,压手,银白色,真美。
“她吃饭不长个儿!不过有的人长得早,有的人长得晚。也不算什么。”我说着,不愿意出卖火盈儿。
“也对,你小心行事,我会再找你,不要怕。”盘今,小心的打开门,走了。
一两银子,
可惜,还是不够盘缠,火图太精,白郎中的钱也藏得严实,盘今,盘今必定带了许多银两,我和他素未相识,他给我钱,只是买消息,他是偷偷护送风竹的,难道有人跟踪他们,火图白郎中截杀风竹?白郎中确实可疑,他的医术不行,也不到镇上乱串,的确有点,最主要的是他选了三个最小的伙计做徒弟,为什么?小孩子不撒谎?或者是做掩护,我躺着,胡思乱想着,完全不明白。
我把玩着银元宝,真美,我翻过来,看着元宝底下,刻着两个字:合微,我登时明白,盘今所言不虚。
牙家商团遍布各地,他们的银子和兑票,鼎鼎大名。
这是合微城的官银。